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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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转向陈浮询问道：&ldo;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问过你，但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你当年有没有想过……想要把我送回去？&rdo;&ldo;没有。&rdo;陈浮的回答远比方麒所预料的来得快且平静，平静得就像独立于事件之外的智者。&ldo;你来这里是你的决定。&rdo;陈浮说。说完之后，他的目光落到方麒脸上，如月光拂面。他轻轻加了一句：&ldo;我接受我们的感情，是我的决定。&rdo;然后他转了话题，不再说这些严肃的事情：&ldo;既然睡不着就和我一起看金融报道吧。&rdo;&ldo;又是那些公司的财务报表？&rdo;方麒一听就嫌弃了，嫌弃之中他还挺无奈，&ldo;我又看不懂那玩意。&rdo;&ldo;你好歹也跟我一起听了好几年的金融课……&rdo;&ldo;那个东西啊……你总要接受这世界上就是有人懒得管它……&rdo;&ldo;我可从没说我看不懂你的艺术。虽然我确实不太懂得它们。&rdo;但对话声渐弱，他们还是坐在了一起。灯光在夜里亮起，灯光又在变化的天色中暗下。全新的一天再一次来到了。纪念太阳是在清晨如鸟叫一样的音乐中升起的。上午六点的时间，床上的杯子早被掀开、叠得整整齐齐，睡了人的地方连余热都散去了。来自浴室的微微水流声从浴室里传来，和从喇叭中响起的音乐相互应和。然后水声停歇，浴室的门打开。穿得整整齐齐的季迟走出来，关掉了房间里的音乐，又在一张钉在墙上、写得密密麻麻的日程表上划去开头的那一行：&ldo;在音乐中起床。&rdo;他这时候已经坐在玄关前换鞋子。但挂在墙上的那张日程表依旧清晰而醒目，从上午六点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所有的时间都被排满了。所有排满的时间里头，从白天的在音乐教室上课，到晚上的去音乐酒吧打工，都有着明确的&lso;音乐&rso;二字。他穿好了鞋子，最后看了日程表一眼，步履轻快地自房子里离开了。&tis;&tis;&tis;&tis;&tis;&tis;今天是八月十七号。七年前的八月十七号，是方麒从家里跑出来去国外找到陈浮的时间。此后除了第一年之外，每一年的八月十七号，陈浮和方麒总有空出来去一起度过属于他们私人的活动。上一年方麒想尝试拍摄崇山峻岭，接着他们体验了一下蹦极的感觉。再上一年方麒对一望无际的海洋特别有兴趣，然后他们乘游艇出海捕大鱼。而这一年，方麒没有生出太多属于艺术家的太多灵感，所以他直接在城市里挑了一个相对安静的音乐酒吧，就和空出时间来的陈浮一起呆在酒吧里悠闲聊天。桌子旁的光线恰到好处的明亮，酒吧驻唱团队正在舞台上演奏一支轻快地歌曲。开了瓶的伏特加被倒出来，透明的液体将昏惑的灯光吸入体内，也显出了非凡的魅惑。陈浮正在和方麒谈论有关对方事业的问题。对方刚刚得到一个机会，能够加入一个顶尖的摄影团队，一起完成一次大型的摄影任务。&ldo;如果要去的话大概要花个半年的时间吧。&rdo;矮矮胖胖的酒杯在方麒手指尖灵活转动，他说，&ldo;时间太长了，而且我也不是非常喜欢和人合作……&rdo;&ldo;你如果想去就去。&rdo;陈浮并不特别在意这些，就他来看，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ldo;我如果去了至少半年走不开回不来，你就这么狠心一点都不想我？&rdo;方麒开玩笑道。&ldo;莫非你们那里还要实行封闭式管理？&rdo;陈浮一扬眉。当然没有任何摄影团队会实行这种管理，所以他继续说，&ldo;我半个月到三个星期能过去一次，这样就和你时不时跑外地或者国外旅游拍摄的时间差不多。所谓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虽然过程不同，但结果一样。感谢现代社会方便的交通工具。&rdo;方麒一下子乐了，他也说：&ldo;感谢现代社会方便的交通工具！&rdo;两个人的杯子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方麒喝了一口如同烈焰的伏特加，他想了想，又说：&ldo;不过这件事情我再考虑一下吧。我自己一个人满世界的拍照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除了有时候少个伴。&rdo;他看着陈浮说。陈浮失笑：&ldo;刚才是谁说不想和别人合作的？&rdo;他不等自己的情侣竖起攻击的羽毛，就立刻接着说，&ldo;好好好，没有问题，等你什么时候真想一起旅游了，提前一个月跟我说，我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情，然后和你一起出去，你爬山我抗摄像机，你拍照我支着三脚架，可以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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