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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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1页）

&esp;&esp;喻兰川：“……”

&esp;&esp;甘卿听得一字不漏，连忙借着咳嗽掩饰住笑意。

&esp;&esp;喻兰川面无表情地挂断了于严的电话。

&esp;&esp;“笑什么笑，你……这是什么？”

&esp;&esp;甘卿在他桌上放了一个纸袋：“自考英文试卷，找你请教几道题。”

&esp;&esp;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刘仲齐一听见“英语”俩字，脑浆都发酵了，转身钻进了自己房间，不敢细听了。

&esp;&esp;他自以为蹑手蹑脚，其实屋里两位早听见了，等熊孩子走了，喻兰川才打开纸袋：“自考英语不是送分的吗？”

&esp;&esp;“不是，”甘卿几不可闻地说，“是送命的。”

&esp;&esp;纸袋里掉出了一打照片和一张打印的表格，上面罗列了一串人名和地址。

&esp;&esp;“这是……”

&esp;&esp;“八年前，”甘卿说，“泥塘后巷……”

&esp;&esp;喻兰川先是一脸茫然，随后他猛地反应过来什么，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esp;&esp;“……卫长生的家。”

&esp;&esp;甘卿坐在台灯下，灯光照着她浮在口罩上的眉眼，在那上面镀了层柔和的光晕。

&esp;&esp;“小喻爷，”她问，“那天在墓园里，你说卫骁的死因，你可以帮我，还算数吗？”

&esp;&esp;杨逸凡一直在警局待到很晚，才由苗队亲自送出来，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个王嘉可，不算是犯人吧，她还在这吗？能不能安排我见她一面？我有两句话想跟她说。”

&esp;&esp;王嘉可刚好在，她本来已经被父母带回家了，又被另一个专案组的请回来，协助调查套路贷的事。

&esp;&esp;杨逸凡在一间小休息室里见到了她，上一次，两个人在纸醉金迷里相遇，一个春风得意、口无遮拦，另一个被浮华裹挟、无所适从。

&esp;&esp;这回倒是统一的灰头土脸。

&esp;&esp;王嘉可看见她，目光不自然地躲闪了一下，躲完又忍不住偷偷看她，做好了下一刻就挨个嘴巴的准备。

&esp;&esp;“是吧，”杨逸凡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

&esp;&esp;王嘉可拘谨地说:“您坐……”

&esp;&esp;“不了，说两句话，说完就走。”

&esp;&esp;王嘉可紧张地搓了搓衣角。

&esp;&esp;杨逸凡看着这个女孩，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年轻，一无所有，长着一双好奇又贪婪的眼睛，那什么都想要的样子，真是单纯极了。

&esp;&esp;“慢慢的你就会发现，你就算再努力，也没法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万事还是都不如你意，身边还是一堆解决不了的麻烦，你一辈子都不会成功，一辈子都不会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esp;&esp;王嘉可呆住了，杨逸凡在当面挖苦她！

&esp;&esp;可是仔细一想，自己还用别人挖苦吗？事实就是这样啊，根本无法辩驳。

&esp;&esp;她顿时悲从中来，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esp;&esp;“……懦弱的人就会假装自己一点也不丧，转而寻求更廉价的快乐，沉溺于食欲、购物欲……所有那些能得到短暂满足的东西。”杨逸凡轻轻地说，“因为心虚，还要喊出很大的声音标榜自己，号召别人都跟着学，拼命表现出理直气壮的样子。”

&esp;&esp;王嘉可透过泪眼，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向她。

&esp;&esp;“我就是那个懦弱的人，”杨逸凡说，“对不起，骗了你们。”

&esp;&esp;

&esp;&esp;有那么一瞬间，喻兰川几乎屏住了呼吸。

&esp;&esp;甘卿弯起来的眼角往下沉了沉，目光落在纹理优美的实木桌面上，她心里明白，给她寄这个东西的人不怀好意。她在行脚帮和丐帮面前露面，亮出了万木春的刀，就已经做好了别人不怀好意的准备，她甚至猜得出这东西是谁寄的。

&esp;&esp;然而……到底是意难平。

&esp;&esp;她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自家门派有“单传”的规矩，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刻苦，师父却从不欣慰，还教得有一搭没一搭的。那时卫骁告诉她，说杀术是会污染人心的，沉迷于此道，人会变成刀的傀儡。中二的甘卿嗤之以鼻，感觉这是老头从哪本三流漫画书上背的台词。

&esp;&esp;直到后来，她经历了很多，才明白老头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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