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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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林然然挺不好意思，赶紧站起来拍拍裤腿。她努力地不修边幅迎合着这个时代，结果遇到了人家的土著姑娘，活得还这么精致，她真是挺惭愧的。

&esp;&esp;见林然然真没事，姑娘笑笑就要走了。林然然心念一动，小声冲她道：“姐姐，你喜欢吃蛋糕吗？”

&esp;&esp;“……”姑娘转头看她一眼，没吭声，而是上下打量着她。

&esp;&esp;林然然后退一步，暗暗蓄力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又问了一句：“新鲜的奶油蛋糕。”

&esp;&esp;“晓蕾，你干嘛呢？赶着去食堂占座儿呢。”两三个姑娘站在不远处叫道。

&esp;&esp;“等等！”孙晓蕾冲她们喊了声，这才转头对林然然小声道，“多少钱一斤？东西有多少？”

&esp;&esp;“管够！”林然然隐秘地比了个数，“五块一斤，工业票和布票肥皂票什么票都能抵。”

&esp;&esp;孙晓蕾眼睛亮了：“你跟我进去，就说你是我妹妹！我们宿舍爱吃点心的人多了！”

&esp;&esp;“行！”林然然跟着走了几步，猛然醒悟过来，刹住脚：“不行！我看那后头有棵大柳树，你叫人过来。我们在那儿换。”经过昨天的事，林然然现在的神经紧绷得像只惊弓之鸟。跟着孙晓蕾回宿舍？被人来个瓮中捉鳖可怎么办？

&esp;&esp;“好吧。”这时候卖家最大，孙晓蕾只好同意了。

&esp;&esp;“安全不？”林然然警惕道，“最近风声可紧。奶油蛋糕，奶油饼干，糯米糍，奶酪卷。有一点儿漏了口风，我就再也不来了。”

&esp;&esp;“你放心，我就叫我几个要好的室友来。”孙晓蕾被说得口水直分泌，忍不住道，“我在隔壁寝室有个好姐妹，我也告诉她来行不？”

&esp;&esp;林然然啧了声：“你就把口风严实、关系好的叫来，钱多带点儿。到时候回去分！”

&esp;&esp;“行，行！”孙晓蕾再三吩咐，“你可千万等着我！”

&esp;&esp;说完，孙晓蕾强忍兴奋跑向自己的同伴，跟她们小声说着什么。那几个姑娘都是纷纷低呼，忍不住转头看林然然，然后各自拉扯着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脚下很快地跑回了宿舍。不消说是拿钱拿票去了。

&esp;&esp;工厂后头有棵一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大柳树，树下有块光滑的大石头，很多人夏天的时候会在这儿乘凉。林然然在树下忐忑地等了半天，就看见孙晓蕾带着十来个姑娘乌央乌央地来了。

&esp;&esp;林然然：“……”

&esp;&esp;什么年头都不能高估女人的口风。

&esp;&esp;其实她还真是冤枉孙晓蕾了。孙晓蕾回宿舍后，就告诉了自己宿舍的五个姑娘和另一个要好的姑娘。可这些姑娘分别也有自己特别要好的姑娘，这么一个传一个，就来了这么多人。

&esp;&esp;“妹子，她们都来了。你的东西呢？”孙晓蕾压低声音道。

&esp;&esp;“怎么是个小姑娘？她哪儿来的奶油蛋糕？晓蕾你是不是听她乱说啊？”其他姑娘听见有卖蛋糕的，几乎是飞奔着来了。结果只看见一个穿着蓝花布棉袄，用围巾裹着头脸的姑娘，还空着手，不由得都失望起来。

&esp;&esp;“就是，这小姑娘顶多也就卖点鸡蛋粮食，晓蕾你这次可掉链子了啊。”

&esp;&esp;孙晓蕾被七嘴八舌地这么抱怨着，也忐忑起来：“小姑娘，你到底有没有蛋糕啊？”

&esp;&esp;林然然气定神闲，从石头后拿出一个饭盒，里头是切成小块的奶酪蛋糕、奶酪卷、奶香饼干和牛奶芋头糕，还有切成小块的各色糯米糍。她还拿出一把小牙签，分给众女：“东西我有，你们先尝尝看。”

&esp;&esp;“呀，真漂亮。”女孩子们看着那小块的点心，心里先就喜欢上了。

&esp;&esp;特别是各色糯米糍，雪白，草绿，馅儿鲜红嫩绿淡紫，看着别提多漂亮了。女孩子们细细地品味着，半天没人说话。

&esp;&esp;林然然笑吟吟道：“怎么样？”

&esp;&esp;“你这个要卖多钱？！”

&esp;&esp;姑娘们这才冷静下来，在林然然的提醒下装成在这儿聊天的样子，还有机灵的在不远处放风。

&esp;&esp;孙晓蕾是大功臣，第一个买。她要了一斤奶酪小蛋糕，一斤抹茶红豆糯米糍，一斤奶香饼干，纠结半天还要了一个奶酪卷。总共花了十九块五毛和四张工业票、两张肥皂票。

&esp;&esp;林然然以为孙晓蕾就是土豪了，没想到第一个质疑她的姑娘舒怡，居然出手就买了两斤小蛋糕和两色糯米糍，还要了一斤奶香饼干和一个奶酪卷。总共花了三十块五毛和六张工业票，八张肥皂票。

&esp;&esp;其余的姑娘就没这么大方了。她们虽然拿着自己的工资，但跟有家人时不时补贴的孙晓蕾和舒怡可不一样，但多则三斤，少则两斤，没有一个空手而归的。

&esp;&esp;林然然收一份钱，就从石头后面的篓子里拿出一份点心，实际上就是从空间拿出来的。那些姑娘站得远，被石头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

&esp;&esp;林然然把这块石头当成了一个天然的堡垒，进可攻，退可守。就算稽查队过来抓人，他们也抓不住自己倒卖的证据。不过林然然这份心算是白操了，一直到东西都卖完，也没有见稽查队来抓她。

&esp;&esp;奶酪小蛋糕不消说是最受欢迎的，各色漂亮的糯米糍也很走俏，奶香饼干好吃耐放，不用说一下就被抢光了。毛巾奶酪卷虽然价格贵，却也很快就卖光了。只有牛奶芋头糕和芸豆糕各剩下两斤——虽然好吃，那也是粗粮啊，在姑娘们精明的小算盘里，这种粗粮做的点心当然比不上小蛋糕和饼干这些珍贵的细粮点心。

&esp;&esp;林然然笑笑，把点心拆开，买得最多的孙晓蕾和舒怡各二两，其他姑娘各人几块，当赠品分了。买东西送赠品，是个女人就无法抵御这诱惑，原本还在肉痛的姑娘们都是喜笑颜开。

&esp;&esp;姑娘们把糕点藏进自己带来的饭兜里，叽叽喳喳地说开了：“一斤饼干我留着自己吃，剩下两斤带回家给我爸妈尝尝，他们还没吃过奶酪蛋糕哪！”

&esp;&esp;“我哥总说啥上海的掼奶油好吃，我看这个奶酪卷才叫好吃！”

&esp;&esp;“我弟弟总闹着要吃供销社的鸡蛋糕，我看着这个糯米糍他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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