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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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1页）

&esp;&esp;陈可青狠心说：“他死了跟我才没关系。”

&esp;&esp;说罢转身走了两步，想起来手里的东西又回来，把保温桶放在吴念脚边，闷声闷气地说：“我就是看在儿子份上来看看，你好好照顾吧，是活是死都是你老公，我以后跟他桥归桥路归路，不会再来了……”

&esp;&esp;吴念盯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不言不语地低下头，保温桶看都没看，伸脚提倒。

&esp;&esp;保温桶咕噜噜地滚出好远。

&esp;&esp;她叹了口气，默默站立良久，李嫂催促才回了神智，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门。

&esp;&esp;日子挨了两天，余行钧照旧昏迷，没有丝毫苏醒地迹象。专家会诊，也没给出什么方案。

&esp;&esp;吴念这期间只又去了一趟，实在被陈可青膈应地又狠了心肠，坐在床边恨不得抽他一巴掌，可是他满身是伤，一巴掌就可能要了命，她又心软下不去手。

&esp;&esp;吴念晚上回来做了个梦。

&esp;&esp;梦里还是上大学那会儿，余行钧说要带她看电影，八点开始的场次，宿舍十一点门禁，她怕赶不回来还专门问几点下场，他说电影两个小时，又有车，怎么可能回不来。

&esp;&esp;吴念信了，关了手机专心看电影，看完地时候意犹未尽，出来影院看手机才知道马上要十一点，这电影明明要两个半小时。

&esp;&esp;余行钧给她赔礼道歉，好说歹说把她领回家里，吴念刚跟他好了一个来月，总觉得半夜上门唐突没礼貌。

&esp;&esp;吴念那时候不像现在一样瘦的干巴巴的，大学地时候水灵灵地，白皙干净，模样生的好，个子也清瘦高挑。

&esp;&esp;余母估计一眼就瞧上了她，吴念当时也觉得这阿姨脾气好，相处起来让人舒心。

&esp;&esp;睡觉的时候，吴念见余母笑眯眯地拉着余行钧，看了自己一眼，悄悄问：“你俩睡一个屋还是再收拾客房？”

&esp;&esp;她听到这里脸立马就红了，又红又热，特别窘迫。

&esp;&esp;

&esp;&esp;余行钧在手术室抢救。余母在外头干坐了一个小时，兜里地手机震动，她听了一句，平静地说：“……多谢你关心，行钧还在手术室抢救，这次恐怕是挺不住了，万一……万一不行了我通知你，麻烦你带着烁烁来，让孩子见爸爸最后一面……”

&esp;&esp;那边什么也没说。

&esp;&esp;这次余母并未哭泣，心里头已经做了最坏地打算，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垂下头。

&esp;&esp;吴念从家里赶过来，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地汗珠，她扶着椅子坐下，沉默地盯着手术室地方向。

&esp;&esp;吴念脑仁一跳一跳地痛，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是好是歹，她其实想要个痛快，这样漫长地折磨最是难熬。

&esp;&esp;像余行钧这样，就算是死去也并没有多少痛苦，就和覃覃成成一样，意识已经迷离，没有痛没有恐惧。而真正痛苦的，是活着的人。这种痛苦，吴念已经遭受过很多次，她已经厌倦了，已经恶心的要死了。

&esp;&esp;要是真能选择，她还真想是里头躺着的人，因为这样折磨的是别人。

&esp;&esp;“吱呀——”

&esp;&esp;手术室地门从里面打开，吴念站起来，先看到主刀医生出来，摘下口罩吐了口气，余母上去追问，说的什么她没有听，她只盯着后面出来的人搜寻余行钧的身影。

&esp;&esp;他被缓缓推出来，没有正常地生气，脸色蜡黄，嘴唇发紫。身上又多了许多仪器，这次双手双脚都挂着点滴，虽然吸着氧气，胸部起伏却很机械，维持的那点生命体征似乎全靠仪器强行运转。

&esp;&esp;医生说情况严重了，要进重症监护室。

&esp;&esp;护士推着余行钧往外走，吴念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步也挪不动，李嫂推了推她，问她还好不好。

&esp;&esp;她这才反应过来，提脚跟上去，扶着手术车边缘地铁杆，紧紧拉住余行钧的手。

&esp;&esp;余母瞧见，抿着嘴抹了一把泪，也跟着过去。

&esp;&esp;余行钧被推进去，吴念和余母被隔在门外，只能透过玻璃张望，就算能瞧见他的脸也只会让人更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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