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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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诶诶，他想干嘛？”

&esp;&esp;肖家的房子小，客厅不过五六平，站在门口的邻居一眼看见挂在半空的沈鱼，他红着眼眶（不小心撞到脑袋疼的），两腿悬在外面，作势要往下跳。

&esp;&esp;肖老太唬了一跳，其他人也被沈鱼引去注意力，不管心里头怎么想，这会儿都拦着。

&esp;&esp;“可不敢胡闹，摔了不是闹着玩儿的。”

&esp;&esp;“就是，这不是有梯子么，婶子给你搬来。”

&esp;&esp;说着热心邻居就已经把木梯给他搬来了。

&esp;&esp;沈鱼怯怯地看了肖老太一眼，弱弱道：“谢谢婶子，奶……阿婆说让我在上面待着……”

&esp;&esp;肖老太不许沈余喊她奶奶。

&esp;&esp;几个邻居对视一眼，刚才确实好像听见肖老太这么吼了。

&esp;&esp;至于沈鱼的声音，太小了，完全被肖老太的大嗓门遮得一干二净。

&esp;&esp;肖老太炸了：“我还让你下来呢，你咋不滚下来！”

&esp;&esp;沈鱼吓得一哆嗦，抽抽巴巴说：“我、我这就下来，阿婆你别生气……”

&esp;&esp;他说是这么说，动作却慢吞吞的，在那磨蹭着不下去。

&esp;&esp;他病还没好，嗓音沙哑，模样可怜巴巴的：“阿婆你别打我，我再也不吃鸡蛋了，都给哥哥和弟弟吃，我就是太饿了，我两顿没吃，也出不去，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就想起我小时候，我奶给我煮鸡蛋吃……”

&esp;&esp;太可怜了，多可怜的孩子啊！

&esp;&esp;邻居们表情变了，住这一片的都是工厂的工人，一个月几十块钱工资，要是双职工，可以称得上富裕，肖家可是三个工人。

&esp;&esp;一个鸡蛋才多少钱？就是过年那会儿，也才六分钱一个，现在小点儿的蛋三四分钱就能买到，哪家的孩子会被苛刻成这样，觉得自己要死了，只想吃一个鸡蛋？

&esp;&esp;而且听这话音，人孩子还病着，连饭都没得吃，这不是想饿死人嘛！

&esp;&esp;恶毒，太恶毒了。

&esp;&esp;邻居们面露同情，看肖老太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esp;&esp;是，沈鱼是拖油瓶，你嫌弃他讨厌他，大家都能理解，可活活把人饿死，一般人谁能干出这种事，你不想养一开始就别带回来啊！

&esp;&esp;“肖婆婆，咱们得说句公道话，你这可做的不像样！”

&esp;&esp;肖老太懵了，她就一下没接上话，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不是沈鱼这小贼崽子偷她的鸡蛋吗？

&esp;&esp;

&esp;&esp;肖老太张扬了一辈子，吃什么就是不肯吃亏，不止一次因为几块烂木头一点儿铁皮子打上别人家里去，整个家属院出了名的不好惹。

&esp;&esp;就是院里最喜欢占人便宜的老婆子小媳妇，都不会来惹这个老太太。

&esp;&esp;沈鱼算什么，以前跟面团似的，被肖老太捏在手心里搓圆捏扁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今个儿倒是翻了天了，不但敢偷吃她给宝贝孙子藏的鸡蛋，还敢当着这么多邻居的面跟她顶嘴给她没脸。

&esp;&esp;这肖老太能忍？

&esp;&esp;老太太就跟被揪了冠子的斗鸡一般，嗷得一声就冲过去了：“小瘪犊子，让你胡吣吣，看我不打死你个小王八蛋！”

&esp;&esp;她年纪虽然不小了，但嗓门大气势足。

&esp;&esp;反观沈鱼，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了，瘦瘦巴巴，看着还不如隔壁老王家十三四的小子壮实。

&esp;&esp;再有，他还病着，扶着梯子站在那，摇摇晃晃，让人不由担心他站不稳一头栽下去。

&esp;&esp;这样明显的“强弱”对比，肖老太一撒腿，站在她面前的邻居一个激灵，几个年轻点儿的婶子下意识挡在沈鱼前面，拦住了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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