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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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风住了，太阳微微露出了小半边脸，被大雪覆盖的雍州城就明亮的刺目起来。温暖的阳光中，琴娘捧了一盆腊梅进来：&ldo;夫人，这是从东溪送来的。&rdo;魏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ldo;琴娘，夕颜，还有几天回来。&rdo;琴娘笑道：&ldo;昨天就应该启程了……不过，云裳说，少夫人准备慢点走，免得颠簸到了孩子……你就放心吧，她们一定会平安到达雍州城的。&rdo;魏夫人明艳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个冷冷的微笑。琴娘将那开着冰黄色的腊梅花按照往年的规矩分明摆在了外室的屋子中间和魏夫人的炕前。等东西都收拾好了，琴娘就伫足欣赏，道：&ldo;这花香可真是沁人心脾啊……我已经让送花来的人带信回去了，让他们赶着再送两盆来，也让少夫人闻闻……这可是我们东溪才有的……&rdo;却没有人答应。琴娘愕然地抬头，就看见魏夫人神色有点游离地望着屋檩。自从夫人知道少夫人怀孕了以后，就经常发呆。琴娘掩嘴一笑。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终于有点影了，怕是在担心少夫人吧……她就轻手轻脚地往屋外走去。&ldo;琴娘，&rdo;魏夫人突然就叫住了她，&ldo;这又到了冬季了，魏士英的那个病秧子还好吧！&rdo;齐毓之的庶长子，魏夫人一向叫那孩子是&ldo;病秧子&rdo;。琴娘的眼角一跳，迟疑地道：&ldo;您的意思是……&rdo;魏夫人轻轻捋了捋鬓角，冷冷地道：&ldo;也该是生病的时候了……&rdo;双荷心急如焚，虽然尽量的忍着，但脸上还是露出几份慌乱来。魏夫人的眉头就蹙了蹙，声音里，也有了几份急切：&ldo;打开了库房给我仔细找找……&rdo;琴娘脸上就露出几份委屈：&ldo;夫人，真的到处都找过了……我亲自带人找的，找了三遍……全部带到春里少夫人那里去了，还有十几枚新鲜的参果……&rdo;双荷想起齐绘那惨白的小脸，眼睛不由得就湿润了：&ldo;夫人，求求您了……绘哥从昨天夜里就不太好了，可府里落了匙……夫人……&rdo;魏夫人就冷冷地看了双荷一眼：&ldo;哭什么哭……哥儿这不是还好好的吗？都是你们这些人给成了这样的……&rdo;双荷忙擦了眼泪，红着眼睛露出一个笑容来：&ldo;夫人，您看我，都急糊涂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rdo;魏夫人对双荷的话置若罔闻，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吩咐琴娘：&ldo;那你去松贞院看看……就说是我要的……&rdo;琴娘应声而去。魏夫人就一副嫌弃的样子瞥了一眼双荷，道：&ldo;下去等着吧！&rdo;双荷是知道魏夫人的性子的，她既然愿意出手，那就一定会尽力而为。她感激地看了魏夫人一眼，屈膝行礼出了屋子，就站在屋檐下等。直到快中午时分，她才看见琴娘满头大汗地回来了。双荷一看琴娘那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一个早上满怀希望，如皮球似的被扎破了，只剩下瘪瘪的外壳，没有了一点精神。她两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屋檐下。琴娘只是同情地望了她一眼，就快步折进了屋子。双荷抿着嘴，眼泪就无声地流了出来。齐绘，从小生下来就身子骨弱，还没有学会吃奶倒是先学会吃药的……今年还不满三岁……泪眼模糊中，她看见琴娘又走了出来。难道是情况有了什么变故不成！双荷忙迎了上去，充满期盼地喊了一声&ldo;琴婶婶&rdo;。琴娘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ldo;你放心吧……夫人让我去贤集院去求徐夫人……&rdo;&ldo;啊！&rdo;双荷怔住了。琴娘又叹了一口气，起脚正欲走，双荷一下子就跪在她面前抱住了她的双膝：&ldo;琴婶婶，你给我通传一声，就说，就说我就是死了，也感激夫人的恩德，来生做牛做马地报答她老人家……&rdo;琴娘就轻声地呵斥了一声，打断了双荷的话：&ldo;胡说些什么……夫人面前，最忌讳这些生啊死的……你好好地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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