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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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守甩开谛听的牵制，过去拿起竹签，瞅瞅魂眼，又看看那绪，突然转向谛听问：&ldo;这是怎么回事？&rdo;谛听不语，高深状，慢慢弯腰，到地上捡起了一片叶子。那片从莫涯身上掉落，又被他拿来擦签的叶子，颜色青碧，带着血丝。&ldo;这叶叫障目叶……&rdo;谛听道，将叶子揉碎，碎叶被风吹开，愈吹愈细。障目叶，一叶障目，就是这么简单。谛听会听心声，于是莫涯来时，在心里发问，问他可有法子脱身。谛听揪住他领子，将一片障目叶交给他，非常非常轻声夹了一句：&ldo;这叶子可以造假象，我们趁机逃跑。&rdo;莫涯不同意，他了解椴会，知道他疑心深重，又睚眦必报。必须要给他一个实在的结果，那绪日后才能得安稳。所以他用障目叶，制造了一个小小的幻象。一个他用竹签去剜掉那绪魂眼的幻象。障目叶来自地藏王，能障百眼，幻象由你心生，持续时间为一炷香，连椴会也不能免俗，被这一叶障了目。但是椴会疑心深重，莫涯了解他，知道他会检查。而造出一颗逼真的魂眼，被修为强大的貔貅拿在手中，咫尺的距离，却还不辩真假，这样的幻象，却不是区区障目叶能够做出的。所以那颗被椴会拿在手心，反复检查过的魂眼是真的。在幻象生成的那一刻，莫涯顺便剜下了自己魂眼，下手很小心，只留下了细线一样的伤口，被头发遮住，很难察觉。他是个自虐狂，少个区区魂眼，也没什么。而且有太岁在身，伤口痊愈很快，这芝麻大的伤口，估计很快便能愈合。莫涯并不十分聪明，但这出戏做的不错，安排得也算妥当。&ldo;这里面其实有个破绽，就是他少了魂眼，伤了根本，伤口愈合就不会那么快了。&rdo;谛听叹一口气：&ldo;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好人，没事拿头去抢个地什么的，估计也很容易遮掩过去。&rdo;高守愣了良久，有点乱，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叹了一声，把竹签放入行李中。签上红色魂眼，宛如相思一豆。那绪暂时不会再有麻烦了。的确，这是一支上上签。&ldo;皇帝老儿突然想通，不再治你的罪了，所以，衍云寺可以暂时安生啦！&rdo;醒来之后，那绪就听见谛听的声音，调子高得很。那绪支起身，除了头有些疼，并没有哪里不适，于是就搓了搓耳朵。&ldo;对不住，我已经聋了，聋子的嗓门都是特别大！&rdo;谛听弯起他的月牙眼。那绪哦了一声，看到枕头边有一支竹签，于是拿了起来。衍云寺的上上签，上面的字看着是那言刻的，而在那上头，一颗红豆样的东西隐隐发着光。&ldo;这是……谁的魂眼？&rdo;那绪伸出手指，犹豫着不敢去碰，心里莫名有些发堵。&ldo;虎王的。&rdo;谛听大声，非常干脆：&ldo;先前混战，虎王拼死护你，后来它死了，我就挖了它的魂眼，给你留个纪念。&rdo;&ldo;那椴会呢？&rdo;&ldo;他和你也没什么深仇，不过是收了国师的银子替他卖命，现在国师说了不要你命，那他自然罢手了。&rdo;那绪便哦了一声，将签拿在手心，不再说话。&ldo;我的故事编得挺圆？&rdo;过了一会，听见他心声的谛听实在忍不住了：&ldo;我哪里编故事了，这就是事实！&rdo;那绪抬起头，并不辩驳，只温柔地看他，眼波平静，却看得谛听阵阵发毛。&ldo;无论你瞒着我的是什么，我都不想追究，我很累了。&rdo;最终，他低下头，放过谛听。谛听侧耳，感觉他心里空空，似乎什么也没在想。可是他的手，却还握着那根竹签不放。或者是他修行太浅，这和尚的心思，目前他还听不明白。&ldo;我很累，因为我总睡不着。&rdo;那厢那绪又生出些感慨，望向窗外：&ldo;要是青鸾还在就好了，他给我唱一曲，就什么烦扰也忘了。&rdo;青鸾。听到这个名字，谛听有些发堵，怔了一会道：&ldo;是啊，他死了也该有五年了吧，连魂魄都散了……，他那样的声音，以后再不会有了。&rdo;&ldo;五年零一个月了。最近是非多，他周年我都没有去祭拜。过两日，我就去他鸟族一趟吧。&rdo;过一会，慢反应的那绪终于有了反应，朝谛听挥一挥手：&ldo;你走吧，我想睡一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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