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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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景砚往房檐左边靠了靠，避了雨水，仿佛不甚在意，只答应了一声，“麻烦公公安排了。”

&esp;&esp;这一等，就等了许久。因为来的太急，似乎是在选小太监的事上出了差错，梁长喜都耐不住了，派人去催了一次，得了个消息，说是太监所正精挑细选着，马上前来。

&esp;&esp;天已经黑透了，周围一团团黑影，什么也瞧不清。景砚身量高，而太清宫的房檐低，他稍一抬手，就摘下了挂在门前的灯笼。

&esp;&esp;这灯笼大约是红纸糊的，可经过了这么些年的风吹雨打，不仅露出差不多一半的骨架，连颜色褪的七七八八，只剩下惨淡的稿白。景砚要了火，里头的蜡烛芯还没烂透，勉勉强强燃起了豆大的灯火，烛光在森冷的铁门上随风摇晃跳跃。

&esp;&esp;终于，一个矮胖的内侍领着个个子约莫三尺来高的小太监顶着风雨前来，先是同梁长喜磕了个头，又连忙将身后的那个瑟瑟缩缩的小孩子推了出来。

&esp;&esp;那小太监大约才十岁出头，衣服皱巴巴的，也不合体，裤脚和袍边都裹着泥水，湿哒哒地落在地面上，似乎重的要坠住了那孩子的脚，迈也迈不动。

&esp;&esp;矮胖的内侍用力拍了一下小太监的后背，吵吵嚷嚷道：“还不快来见过祖宗梁爷爷，还有你以后的主子！”

&esp;&esp;他方才勉力朝前走了几步，害怕地抬起了头。

&esp;&esp;景砚便移了那盏白灯笼，正好映亮了那一小块地方。

&esp;&esp;只一眼，就叫景砚的瞳孔紧缩，差点没捉住手上的灯柄。

&esp;&esp;恰如三年前。

&esp;&esp;满天黑暗之下，只有这里有煌煌灯火，里头盛着一张漂亮生动，又无比熟悉的脸。

&esp;&esp;是红着眼，拼命忍着眼泪水不敢出声的乔玉。

&esp;&esp;太清宫

&esp;&esp;大雨下了一天也未停，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一团团遮天蔽月的黑云。

&esp;&esp;梁长喜的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已等得不耐烦了，皱着眉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小太监几眼，想要早日了结这最后一桩事，便笑着对景砚道：“这孩子身子骨小，想必日后进出也能方便得宜，大皇子瞧着如何？”

&esp;&esp;夜雨声烦，大雨磅礴之下，连曾见过乔玉几面的梁长喜没能辨认出眼前这个小太监的面容。

&esp;&esp;那矮胖的内侍跟在梁长喜的话尾后头连连应答，“这是咱们太监所真心话

&esp;&esp;建宫多年以来，除了一次京城下大雪，太清宫被压塌了大半的房屋以外，未曾修缮过一次。太清宫里面的地方不小，只是冷冷戚戚，荒树杂草丛生，连条路都寻不着。东西两边偏殿的房顶上的瓦片掀翻了一大半，只有主殿上的绿瓦似乎还盖得严实，勉强能够住人。

&esp;&esp;景砚只问了乔玉一句话，不再多言，转身便迈下台阶，朝主殿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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