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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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1页）

&esp;&esp;旁边的侍女道：“此处本是沈府一隅，现成了书院一部分，除了崔小姐以外，还有司徒小姐和徐小姐也住这里。

&esp;&esp;“是徐家哪位小姐？”沈离经想起徐家的老头子当任太子少傅也有段时日了，教蒋枫迟倒是用心，自己的儿子却是个个混账，这么多年了还能在这个位子可见也不一般。嫡长女爬上了蒋枫迟的床，成了东宫太子妃，二女儿嫁了一个四品军器监，不知道还剩下几个。

&esp;&esp;“禀小姐，是徐太傅的幺女，方年十二了。”

&esp;&esp;“名字呢？”

&esp;&esp;“女子闺名，奴婢不便提起。”

&esp;&esp;沈离经倒觉得稀奇，闻人家也和他们的子孙一样学了那股子迂腐。

&esp;&esp;她指向不远处的阁楼，问道：“那是何处？”

&esp;&esp;侍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犹豫了半晌，才回道：“是丞相大人的书苑。”

&esp;&esp;沈离经瞪大眼，努力压下语气中的震惊：“书苑？丞相书苑？”

&esp;&esp;并非因为其他，在刚走近时她就看到被红梅层层掩映的矮楼，本以为是哪个闻人氏小姐将这里做了自己的闺阁，谁成想会是闻人宴！

&esp;&esp;那里曾是她的院子，是她住了十六年的地方。

&esp;&esp;沈家被灭门当日，她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一把火烧了这里，没想到这楼被人修好了不说，还成了书苑，甚至和以前别无二致。

&esp;&esp;冷风吹过，夹杂着寒意和冷梅香气，疑惑和苦涩一丝一缕缠绕上沈离经，“那里曾经是何人住处？你可知道？”

&esp;&esp;侍女笑着答道：“这自然是知道的，想必小姐也曾听闻，此处原是沈府，那阁楼曾属沈二小姐，几年前走过水，丞相这才命人修缮一番做了书苑。”

&esp;&esp;她沉默良久，定定地望着矮楼处，最后轻轻一声叹息，扭身走进院子。

&esp;&esp;同门情分也好可怜也好，都只能当它是过眼云烟。

&esp;&esp;为学生置备的院子简单清雅，种了有花中君子之称的竹梅兰，徐莹然就住在西厢，她刚来没多久就听说要来一个新的女学生，还是中书舍人的亲妹妹。她曾在宴会上偷瞧过几次那位崔郎君，生得俊俏眉眼风流，笑起来也和和气气的，和她的哥哥一点都不一样。她的哥哥都只会让她别跟着，自己跑去骑马喝酒听小曲儿。

&esp;&esp;就是不知道这个崔小姐是不是也像她的哥哥一样亲和友善。徐莹然坐案前百无聊赖的拨动琴弦，就听门口传来人声，她急忙跳下榻跑出门去。

&esp;&esp;一旁的侍女见到徐莹然衣衫散乱发丝不整的疾奔而来，低敛了眉目提醒道：“徐姑娘，不可失仪。”

&esp;&esp;徐莹然立刻慢下脚步，扯了扯裙子，腰间禁步猛烈撞击的声音也小下来。

&esp;&esp;侍女点点头，对沈离经道：“这便是徐姑娘。”她又看向徐莹然，“这位是崔姑娘。”

&esp;&esp;两人简单的认识后侍女便离开了，方才站的直笑得体的徐莹然原形毕露，立刻围在沈离经旁边问：“莫唤我徐姑娘了，叫我莹然吧，你可真漂亮，身量也高出我不少，我十二，你呢？”

&esp;&esp;沈离经也友好的笑答道：“如今虚岁十六了，你也唤我琬妍罢。”

&esp;&esp;“你及笄了？可曾定下婚约”徐莹然有些惊讶，毕竟大多数女儿家及笄了都不能抛头露面，要待字闺中等嫁了，还过来听学的实在是少数。

&esp;&esp;“我自幼身子弱，启蒙晚了许多，能苟活至今已是万幸，怎敢拖累旁人，遂不曾定亲。”这话不是胡乱说的，毕竟崔琬妍就是因为身子弱才一直没订亲，且不等她及笄就一命呜呼了。

&esp;&esp;待到天色暗下来，北厢的司徒萋还是没回来，徐莹然和沈离经没说几句就苦着脸回去背书了，侍女送了吃食进来，她没吃几口就停了下来。

&esp;&esp;闻人家的厨子不亚于不醉楼，只是喝了太久的药，她这味觉都不灵敏，再好的菜她也品不出来。

&esp;&esp;冷白的月光透过参差交错的枝丫，投下斑驳的光影在她脚下。沈离经站在门前，抬头看向矮楼，那里还亮着昏黄的烛光，兴许是闻人宴在处理公务，也或许是在看书弹琴。

&esp;&esp;听学

&esp;&esp;沈离经没说话，他也没做什么，正是因为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才更让人慌乱，甚至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esp;&esp;“见过丞相多谢丞相大人。”她不明白闻人宴的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帮一个女子解禁步，这不是他会做的事。难不成是她误会了，一别多年，拒人千里又沉默寡言的他其实面冷心热，喜好助人为乐？

&esp;&esp;“不用。”他淡淡的应了一句，“走吧。”

&esp;&esp;几个扒在门框上探个脑袋看动静的，看到来人竟是闻人宴，俱是浑身一震赶忙缩回去坐好。

&esp;&esp;沈离经环视了一圈，座中之人都是些十二三岁的小姐，还有更小的，不过好在也有几个看上去年岁大些，倒让她不至于无地自容。

&esp;&esp;坐在前排铁定是要好好听讲的，沈离经想都不想就往后排走，背后闻人宴冷冷一句：“第一排。”

&esp;&esp;目光齐刷刷扫向沈离经，她一头雾水地找坐在了那个空位上。坐在第一排，难免感受到来自身后和周围的目光，她不知道要做点什么，也不知道这节课在讲什么，闻人宴一个丞相不上朝在这里教女子上课，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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