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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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识趣，骂骂咧咧闪人，出门时又催他一遍，对他并非没有情义。莫涯还是站在原地，又想了一会，终于掏出手机。&ldo;我只想知道，刚才你跟她说了一句什么话？&rdo;电话那头沉默。&ldo;你知道了？也好，本来我也没想瞒你。&rdo;过许久左柟终于出声。&ldo;你跟她说了什么？&rdo;&ldo;我告诉她，在你跟前的这个人叫做李煦，今年二十岁，右腿有一块心形胎记。&rdo;果然不出所料。&ldo;为什么？&rdo;那头又是沉默。&ldo;自是有因才会有果，你回来之后再说。&rdo;最后左柟道，一贯风格，不由分说收线。再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有个甜腻的女声在提示他稍后再拨。黄昏渐渐降临，深秋暮色，无限美好。门外脚步开始纷杂，有警察前来探门。莫涯站在窗口，张开双臂，遵从方才自己弟弟的路线，也是纵身，迎风便跃了下去。&ldo;我没有自尽。&rdo;故事讲到这里，听着的那绪已经完全失魂，莫涯于是顿了顿：&ldo;事情还没有分明，我没有那么软弱，只是跳窗，看准了楼下的雨棚，落脚在那里之后逃生。&rdo;&ldo;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那位……施主为什么要这么做？&rdo;莫涯埋头，不知从何说起。如果已经知道为什么，那自己便不会这么纠结，至少可以不必苟活于世。那一天从楼上脱身，他并没有回去，而是找了一张长凳，看星星坐了半夜。左柟的手机一直不通，用沉默在等他回去，势必也为他准备了一张大网。明知是死，起码是死，可他熬不住，就为了那个答案。买主是谁，是谁这样处心积虑，苦等这十数年非要导演这出惨剧。会不会是左柟。这答案他必须得到，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手机在响，第三次有短信闪烁：千万不要回来！落款是胖子。莫涯起身，按键将短信删除，挥手拦了辆的士。二十分钟后目的地到达，他熟悉的门牌，边角爬了藤蔓的黑色铁门。身后那个纹身依旧在疼，火辣辣的，‐‐beloved，天大的讥讽。他伸出手，按下了门铃，虽然心绪澎湃，可动作最平和不过。&ldo;然后呢？&ldo;等了许久那绪没有等到下言，于是轻声。&ldo;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rdo;莫涯喘息，心头那股气息突然不能平复，&ldo;然后我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来到这个我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回去的地方！&rdo;没有答案，没有左柟，他揣着一身的武器，怀着必死的决心，只不过按了一下门铃，居然就来到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种处境，才是真真正正的比死还难。&ldo;你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rdo;过了片刻莫涯喘息渐平。&ldo;不全明白，但施主的故事我听懂了。&rdo;&ldo;那你有没有觉得难过？&rdo;&ldo;有。&rdo;&ldo;谢谢。&rdo;莫涯轻声，将头搁在桌角，慢慢回复了平静。屋内油灯跳动，那嗔鼾声如雷，一切静谧安好，只除了他这样一个罪孽的变数。那绪低了头，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可心底里的疼痛却堪堪是真。也许只是怜悯，但这怜悯生出了真切的疼痛，从心底而发，渐渐的破土而出，萌出一种莫名的情愫。&ldo;佛祖会宽恕你，但起码你要宽恕你自己。&rdo;他道，伸出手，想也不想，再自然不过地握住了莫涯手掌。顶顶要紧的交代，高守却没有听到。此刻，这位史上最失败的影卫正和谛听，做男人之间交心谈话。英风侠骨的高守在冷风中折了一枝枫树枝，全然一身落寞高手做派。指间枫叶脆红，手也不知让风吹了多久，被冻得通红。谛听皱眉：&ldo;高举人，你没事捏着枯叶做什么？&rdo;&ldo;这是枫叶，没瞧见是红色的吗？还有在下不是举人，在下是影卫，未来的大官人士。&rdo;&ldo;哦哦哦。&rdo;何必体位都说那么多遍？谛听浅浅一眯眼，温和地微笑，&ldo;莫涯是北方人？&rdo;刚刚谛听正好听到莫涯与那绪一些对话，可惜是最后部分。这让谛听心里深深扼腕，怪自己被这高举人缠住，错过了最新鲜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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