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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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第1页）

&esp;&esp;要承认抑郁症是假的，就必须为这个药找到正当的使用理由。

&esp;&esp;说了用药的理由，商陆便会发现他在剧组日复一日的作弊。

&esp;&esp;什么「状态很好」，什么「进步很快」，什么「演绎精准」，都不过是他嗑药作弊的笑话。

&esp;&esp;“因为我只有吃这个药的时候，才能演好戏。”柯屿静静注视着商陆，“你以为心盲症不痛不痒，觉得我孺子可教，其实都是我给你的假象。”

&esp;&esp;商陆垂下手，药板随着动作发出哗啦的响声。

&esp;&esp;“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没有调你的病例，不知道你的抑郁症是假的。”

&esp;&esp;柯屿一怔，蓦然生出一股自作自受的荒唐感和无力。

&esp;&esp;“所以——”商陆淡漠地问，“我一直以来我对你的帮助，其实都比不上你吞两粒药，是吗。”

&esp;&esp;“齐大南马上会把所有镜头送到这里，哪一条吃了药，哪一条没吃，你记得清的就说，我会跟你一段一段过。”

&esp;&esp;柯屿愕然：“为什么？”

&esp;&esp;“不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真实的你。“

&esp;&esp;柯屿惨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必要这样侮辱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每一条——每一条有难度有层次的ng超过五次的，我都吃了。”

&esp;&esp;商陆的嘴唇动了动。柯屿

&esp;&esp;一阵陌生的剧痛攫取了心神，柯屿顾不上的许多，“我信你！”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商陆手腕：“我相信，我真的相信。”

&esp;&esp;他真的相信。

&esp;&esp;只是对“让商陆失望”的恐惧，更胜过了这份相信，更掩过了这份相信。

&esp;&esp;心口纵然如此剧烈起伏着，他也依然觉得呼吸进的氧气越来越少。商陆由他抓着，既没有挣脱，却也没有迎合，只是用那种目光安静、深沉地看着他。

&esp;&esp;柯屿明白了，这种目光的确叫做失望。

&esp;&esp;他对这种目光从来不陌生。从出道伊始，从教室里的那个初试镜，到形形色色的片场，从名不见经传的网剧导演，到栗山这样重量级的大导，从资质平平的商业性导演，到唐琢这样象征主义浓厚的新锐，每个人都对他投射过这样的目光，或尖锐，或含蓄，或深重，或轻蔑。

&esp;&esp;他身上的氛围感多有浓，这些人对他的失望就有多重。

&esp;&esp;“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esp;&esp;喉结滚了滚，柯屿吞咽着，再说话时近似哽咽，重复着，“我真的没有不相信你。”

&esp;&esp;商陆终于开口：“柯屿，你的信任是不是抵不过你的急功近利？”

&esp;&esp;柯屿心头一恸。

&esp;&esp;“你信我，但是你不想等我，也不想等你自己一点一点地进步。这两粒药能带给你的效果，远比我讲一千句鼓励一万句来得更直接、更强烈，是不是？你不想要日积月累的开窍，你只想要一步登天的捷径。”

&esp;&esp;在他平和的逼问中，柯屿的眼神显出短暂的迷茫。

&esp;&esp;他下意识地否认：“不是这样的。”

&esp;&esp;“在丽江的时候，我教的方法你有用过吗？还是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在用药骗我？”

&esp;&esp;“没有！”柯屿这次的否认斩钉截铁，“那次没有吃药——你相信我。”

&esp;&esp;商陆的轻声中带着不抱希望的嘲弄：“你让我怎么信你。”

&esp;&esp;“——因为那时候药已经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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