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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苏茶如蒙大赦,恨不得立刻起身送客。
&esp;&esp;傅明旭从沙发上起身,将之前脱下的风衣重新穿上,也没让她送,而是径自朝着门口去,结果,就在他伸手拉门的时候,男人搭在门锁上的手微微一怔,指尖下移,蹭了蹭门板上几滴半干涸的暗红色液体。
&esp;&esp;那是血。
&esp;&esp;男人沉下的眸子狠狠闪了闪,猛地回过身,目光紧盯着那扇始终闭合的小小卧室门。
&esp;&esp;“怎、怎么了?”苏茶强自镇定地站起来。
&esp;&esp;“没什么,”傅明旭收回了眼神,察觉到什么,他向苏茶提醒道,“只是想告诉你,要是有了阿尧的消息,就尽快跟我联系。另外——”他语气顿了一下,话是对着她说,眼神却再一次落在了那扇卧室门上,“阿尧的心理医生跟我建议过无数次,要将他送到专业的疗养院接受治疗,我原本坚决反对,但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觉得作为父亲,我现在该开始认真考虑这个建议。”
&esp;&esp;“你不可以——”苏茶一下子急了。
&esp;&esp;“我没什么不可以。”傅明旭猛地沉着脸上前几步,出其不意的,一只手就要重重推开卧室门,苏茶脑袋一热,慌忙冲了上前去,紧张地挡在门前。
&esp;&esp;男人冷冷注视着她。
&esp;&esp;苏茶不敢再欲盖弥彰地狡辩,无措道,“他、他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esp;&esp;语毕就听到了男人毫不留情的冷蔑嘲笑。
&esp;&esp;“你见过他了对不对?我是说阿衍,那个满嘴谎言的骗子。你见过他了对不对?”他沉下声音问,一只手搭在门把上,语气根本谈不上压迫,却令苏茶感到无比恐惧……与困惑。
&esp;&esp;傅明旭与傅衍各执一词,都说对方是骗子,却彼此都是言辞旦旦。
&esp;&esp;就像此刻,傅明旭冷声对她道,“阿衍一定向你说了我的诸多不好。可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一个精神病的话吧?”他补充,“小茶,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儿子神志不清时要是对你说了什么,深情厚谊也好,义正言辞也罢,你最好都当没听见,因为他自己都不会记得——这种保证或指控毫无可信度,从法律上来说也一样。”
&esp;&esp;说完,他搭在门把上的手松了下来,转身大步出了门,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寂静的夜色里。
&esp;&esp;苏茶后背都是冷汗,惨白着脸浑身泛软,险些不由自主地滑坐在地上,满脑子都回荡着傅明旭刚才危险警告的一段话,莫名其妙开始心跳加速。
&esp;&esp;理智上,傅尧存在精神问题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傅衍只是他自己分裂出来的某重人格,而她不但没有丝毫防备,反而毫无理由地相信傅衍的话——这原本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esp;&esp;苏茶手脚冰凉,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件错事。
&esp;&esp;她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卧室门,入目就是大床上昏迷不醒的年轻男人,以及床单上被他浸染得四处都是的血迹,还有小声开着的电视机!
&esp;&esp;电视原来是开着的。
&esp;&esp;她刚刚就贴着门,竟然因为高度紧张,而连电视开着都没察觉到。
&esp;&esp;傅明旭难道也没听到?
&esp;&esp;苏茶没时间再多想,急忙上前叫了两声,“傅衍?傅衍!”
&esp;&esp;意料之中的得不到回应。
&esp;&esp;她注意到散落在四周的药剂,又反复查看了一遍傅衍身上狰狞的伤口,确认全部伤口都已经被上过止血药了,而现在他又呼吸平稳,因此应该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睡了过去。
&esp;&esp;想定,苏茶小心地将他扶正,又垫了个枕头在他头下,然后从柜子里取了一床新的空调被,给他盖上。
&esp;&esp;在忙活完这些之后,她无意间听到了电视里的凌晨直播新闻:
&esp;&esp;“下面播报一则新闻快讯:今天下午十八点四十分,本市北区边港发生了一起货品自燃事件,数艘药运货船被尽数烧毁,初步估计,本次大火造成的损失金额高达数十亿,涉及到c市数十家大型上市企业,目前是否有人员伤亡尚且不明,失火原因也有待警方的详细调查……”
&esp;&esp;边港,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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