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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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莫西北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看账本看得头晕眼花，所以什么梦都做。这个想法让她心头忍不住的沮丧，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她推开房门走出来，今天除夕，春风如意楼并不营业，只有少数没有家的伙计留在楼里过年，这时留下的人仍旧坚守岗位站在走廊尽头，听见她的门响，已经自动迎了过来。&ldo;什么时辰了？&rdo;莫西北问。&ldo;亥时了。&rdo;伙计答。&ldo;刚才有人来找我吗？&rdo;莫西北想起除夕夜里还有安排，略有奇怪怎么没有人来叫她，任她睡到这个时辰。&ldo;有，&rdo;伙计点头，&ldo;红绿姑娘来过三次，慕容姑娘夜来过一次。&rdo;&ldo;他们现在去了什么地方？&rdo;莫西北纳闷，两个人来了四次，自己居然没听到声音，难道时外面的鞭炮声太响了？&ldo;红绿姑娘在楼下招呼人准备一会放的鞭炮，慕容姑娘匆匆忙忙的跑开，可能在后宅忙活吧。&rdo;伙计想了想说，&ldo;还有，常来的慕公子。&rdo;&ldo;慕公子？&rdo;莫西北一喜，忙问，&ldo;他人呢？&rdo;&ldo;半个时辰前，慕公子从老板的雅阁出来，叫我准备热水，他到隔壁的房间去沐浴了。&rdo;伙计回答。莫西北一时好气又好笑，就知道这个家伙爱漂亮胜过一切，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洗澡，不过终究没说什么，只嘱咐伙计一会慕公子洗完澡请他到大厅，然后就赶到大厅。红绿正埋头嘱咐伙计和后宅的几个家人在准备一会放的爆竹，大厅里早准备了香案供果，旁边象征团圆的酒席也在一旁摆好了，按照过去几年她和莫西北生活的习惯，一旁还专门有一张桌子，留下过年的女人们围在一处，包饺子。众人见莫西北下楼，都停了手里的活，齐声叫了&ldo;老板&rdo;，莫西北点头微笑，却见红绿埋头苦干，对自己居然不理不睬。直到子时将到，伙计们把鞭炮用竹杆子挑出去，女人们忙着煮饺子，莫西北才靠近红绿，轻声问：&ldo;怎么了？一个人准备过年，太忙生气了？&rdo;&ldo;忙我是不生气，就是生气某人重色轻友。&rdo;红绿哼了一声，&ldo;怎么样，虽然不是暖玉温香，好歹秀色可餐，做了美梦吧？&rdo;说到后来，脸上绷不住，笑了出来。&ldo;死丫头，这些年别的不知道你学没学到，这张嘴就越发可恨了。&rdo;莫西北笑骂了一声，伸手去捉红绿，红绿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早有准备，已经一个箭步冲到屋外，大声说，&ldo;子时到了，请老板点爆竹。&rdo;莫西北追出去时，正赶上伙计把点爆竹用的粗香点燃，莫西北一贯喜欢玩这个，赶紧凑过去，将药捻点燃，片刻后，乒砰声震天动地。一时，伙计们都凑过来给莫西北拜年，莫西北也赶紧把一早封好放在荷包里的红包逐一送出。说笑声里一眼望去，虽然已经时子夜，但是整条街却被白雪和红灯点缀得分外妖娆，家家店门前都聚集了不少伙计在燃放鞭炮、烟火，也有东家的垂笤小儿，在跟前跟后跑来跑去，玩得不亦乐乎。时时绽放的烟花，将黑暗照亮，莫西北一直仰头看着，不知慕非难是何时站在了她的身旁，只知道，他温暖的手，悄悄将她的紧紧握在掌中，然后，那温暖，便瞬间传遍全身。&ldo;在想什么？&rdo;子初一过，街上的鞭炮声渐渐弱了下来，慕非难凑近莫西北，附在她的耳边问。&ldo;想……一会要多吃几个饺子。&rdo;莫西北侧头微笑，大厅里，饺子已经下锅，这会伙计和几个丝竹、舞蹈部的年轻女孩子，并两个将家人借来同住的厨师，以及方才一直没出现的休问，都整齐的站在大厅的饭桌前，单等她入主座开始吃饺子了。&ldo;言不由衷。&rdo;慕非难也侧眼瞟了瞟那些圆瞪着眼睛，有些好奇又暧昧的反复看着他和她的目光，轻声说了一句，便携了莫西北的手，走到桌前。莫西北吃饭不喜欢客套，更讨厌人敬酒、提酒什么的，即便是除夕夜，她也只意思意思的满了一杯酒，对围坐桌前的众人道了声&ldo;辛苦&rdo;，然后一饮而尽，便坐下，招呼大家吃饺子、吃菜。莫西北吃饺子，只喜欢一种馅，就是韭菜、鸡蛋、虾仁包的三鲜馅，夏天韭菜容易坏，红绿吃坏过几次肚子后，坚决将这种饺子列为拒绝往来客户，而莫西北却无论冬夏，对三鲜馅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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