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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谛听俯下身，仔细瞧了瞧尸体，侧目，好脾气地退开一步。&ldo;我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rdo;&ldo;啥？&rdo;谛听笑容灿烂，&ldo;好消息是你没有杀人，不用见官了。&rdo;&ldo;啊？&rdo;高守彻底迟钝了。&ldo;坏消息是你搞的这只，不是人。&rdo;&ldo;我没有搞……&rdo;高守还没辩解完，眼角余光就发现身旁的尸体化出一道青烟，烟散尽，眼前的人尸变成了狐尸。&ldo;你……你用了什么妖法！&rdo;高守一手捏床单，一手想抓谛听，不料扑空，屁股朝天脸朝地，掉下了床。谛听望望高守的翘臀，闲闲道：&ldo;他本来就是只狐精。说不准想色诱你，能得到什么。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rdo;高守卷裹脏兮兮的床单，怒视谛听。&ldo;好了，我要找的东西似乎不在这里，在下告辞。&rdo;谛听努力从鼻孔擤出细沙，冲地上的高守抱拳。&ldo;你不能走，&rdo;高守真急了，扑过去抱住谛听的大腿，&ldo;只有你能证明他变成了狐狸！&rdo;他不可能拎着只没眼睛的死狐狸跑去衙门，说这个就是夜里陪他喝酒的男人。死的不是人，是只妖，这，这，这‐‐谁会信啊！只有谛听能证明他不是胡说。谛听一愣，蹲下身，与高守目光平视，然后，他那喜感眼眉优雅地一弯，悠然地靠近高守，对着高守亲昵地一舔。高守石化了。石化时，高守瞧见谛听起身，潇洒地一甩头，掠出窗前，还凉冷地扔下一句：&ldo;你个禽兽，就喜欢这个！&rdo;一溜风过，脸上湿漉漉的那道水印，被吹得凉飕飕的。&ldo;莫涯呢，跟你一起的那些人呢！&rdo;高守这才想起正事。&ldo;早回去啦！&rdo;窗外谛听回身，冲他吐了吐舌头：&ldo;他们在半道折回，根本没到这里，你这追人的，居然追过了头赶在人家前面，自己还美不滋滋半点不知道，果然不是一般的杠头啊！！&rdo;在接受了一路行人的侧目礼后，苦命的那绪终于将莫涯背回了客栈。回去之后那绪继续苦命，再一次替他止血处理伤口。莫涯一直清醒，但这次非常安静，只将手撑头，无语却还千言地看他。&ldo;施主睡吧，好生睡一觉，不要再折腾了。&rdo;最后那绪起身，并不畏惧他眼光，混无杂念地双手合十。到这一刻他也没有发觉异样，非常疲惫地回到房间，替那嗔盖好被子，脱下已经被扯烂的僧衣，这才发现东西少了。《心经》，他师傅手抄的遗物，他一直随身带了不下十年的经书，居然没了。这一惊非同小可，那绪立刻倦意全无，一阵风似的奔上了大街。夜深人静，圆月正好，满街都是小贩们剩下的垃圾，可偏偏就没有他的那本经书。那绪在街边溜达了半夜，将自己走过的路分分寸寸踏了三遍，最后还是回到了先前打架的地方。莫涯留下的那摊鲜血还在，他们就是在这里被撕扯，经书也最可能在这里丢失。那绪蹲下了身来，对着那摊鲜血发怔。连师傅的遗物也丢失了，这位莫涯施主，真的便是自己的魔咒么？夜月无声，街边只有两只流浪的野狗，应和他似的发出了两声短吠。那绪抬头，无意识地去看了一眼，最后居然发现这两只野狗穷极无聊，好像在撕一样书模样的东西。按心门心定片刻之后，那绪动身，&ldo;唬&rdo;一声扑了过去。果然是他的那本心经，他师傅的笔迹，那绪心急如焚，两只手扒牢书边打死不丢。一人两狗，开始了旷日持久的争夺战。这两只癞皮草狗非常悍勇，唾沫横飞咬死不放，一直到经书被扯了个稀巴烂，这才交互眼神扬长而去。那绪得手了，得到了一堆沾满唾沫的碎片，还有膀子上面四只狗牙印。夜月依旧冷清，那绪按住心门，从来古井无波的人，竟也迎月发出了一声哀嚎。&ldo;我们回去吧。&rdo;第二日中午莫涯就提议：&ldo;在外面我心不定，不如雇辆车，我们回去养伤。&rdo;那绪情绪不高，早起到现在只吃了半个馒头，似乎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ldo;我们回去吧，回庙里静养，我会好得快些。&rdo;莫涯又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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