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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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您赐他长生，但没说赐他不老。所以自始至终，白帝大人都没有违誓。&rdo;过许久，听到白泽说话，少昊这才回神，从回忆里面抽身。&ldo;如果我绘不出白泽图了呢，白帝大人是不是真的会收回您的恩赐，要了青鸾的命？&rdo;少昊怔了一下。如果有这么合适的理由，他会不会真的名正言顺拔了青鸾这根刺，他是真不知道。&ldo;我不知道，我跟你说那话时只是负气。但人心难测，自己的心也是一样。&rdo;所以他也诚心回答，大多数时候，他都并不虚伪。&ldo;其实，这时候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rdo;过半晌，白泽却叹口气，放弃咄咄追问，去看他沾了泥污的鞋面。&ldo;是。&rdo;少昊也控制住心绪，长袖里荡着风，也慢慢平息下来，重又归于平寂，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嗓子道：&ldo;再说这些没有意义，你告诉我怒魄在哪里吧。&rdo;&ldo;你先揭了我的不死符。&rdo;&ldo;你先告诉我，我会替你揭，也许你憎恨我，但我从不食言。&rdo;这句话白泽信，所以他并没有抬杠，只是掠了掠衣摆，稍微退后几步，站定。起先少昊有些诧异，但过了一会，白泽似乎有了些变化，变的不是模样，而是有一股杀伐之气从他身周缓缓渗了出来。白骨连城，红血铺地，那种不管是被谁握着，都能透过你指缝，无法驯服也绝不褪减的杀伐之气。这种感觉，少昊不知多少次渴望真的握在手心，希望和它融为一体，举着它，被它锐气所伤。&ldo;不可能！&rdo;作为上神，他很少这样脱控，这样惊失颜色。&ldo;我想白帝大人可能曾经不知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你会对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情有独钟？&rdo;那厢白泽渐渐昂高了头，&ldo;现在我来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早就对我动了心。每年冬至，风雪无阻，你都会来看我，月光族枕骨城，我早就已经被你叨扰，叨扰了千百年！！&rdo;&ldo;不可能。&rdo;过了许久，少昊还不能平复：&ldo;如果你就是怒魄，我不可能不认得。&rdo;&ldo;你知道青鸾么？&rdo;&ldo;当然知道。&rdo;&ldo;他不过是一只鸟妖，就算歌唱得再好，也不过就是个下等的妖而已，对不对？&rdo;&ldo;难道他不是？&rdo;&ldo;那上神可知道，第八重门是因何而开，那被你们发配的貔貅魂魄，又是被谁召回？&rdo;&ldo;你莫要告诉我是青鸾！&rdo;&ldo;正是。&rdo;&ldo;因为和我一点小小积怨，你们居然召回这个魔物，害天下生灵涂炭，白泽，你是疯了不成！&rdo;白泽闻言笑了，抬起他煞白的脸，下巴很尖，笑起来也显刻薄。&ldo;上神的意思，我们若不召回他，他在那个世界就永不会觉醒了么？&rdo;少昊语塞。&ldo;就算他觉醒了，他在那个世界屠戮，也和上神无关对么？上神真是仁慈。&rdo;&ldo;白泽！&rdo;&ldo;白帝大人鲜少动怒，看来我真是荣幸。&rdo;白泽继续笑，孔雀蓝的袍子轻轻摇动，似乎一生从未如此轻松，&ldo;其实你知道的，你不必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本来就是个祸乱，没有你们这般的菩萨心肠，我只想捅破你们这个天，至于会掉下些什么砸死些谁，我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也不关心。&rdo;大概因为参详他很久，对他很是了解，少昊的怒气渐渐散了，放弃跟他说教，叹一口气，道：&ldo;是，这的确像你会做的事。但你还没告诉我，就算青鸾不是普通的鸟妖，这跟你就是怒魄又有什么关系？&rdo;&ldo;我在枕骨城千年，上神每年都来看我，但有一年没能来对么？&ldo;是，那年我旧症复发，突然眼盲了一阵。&rdo;&ldo;所以第二年来的时候，上神就有些心焦，没有留意到有一个好奇心很重的鸟妖偷偷跟着你，也穿破了月光族的结界，到了枕骨城。&rdo;略沉默了一阵后，白泽这才轻声说道，因为提到青鸾，先前激发出来的戾气居然不知不觉就消散了个干净。的确，那个时候青鸾还年少，而怒魄已经很老，在这世上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少昊来看过他的心爱之物后，很快就拔身离开，还年少的青鸾没有跟上，于是就被结界阻隔，留在了枕骨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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