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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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鸟（下）‐‐刘仕诚捡了一只鸟。大雨之中飞进了屋子里，冰凉冰凉的。而且似乎飞不起来，刘仕诚仔细看了一下，身上确实是有伤口，可能是在雨里乱飞的时候刮到了哪里。刘仕诚为它将羽毛上的水擦干，又开了些暖风，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在下班之后没有留在律所工作，而是开车去了超市，买了些小米，回家之后弄了一个碗喂它，又放了一小叠水在旁边，没想到它却碰都不碰，非常警惕。刘仕诚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将吃的喝的东西拌在一起，弄成糊，挑了一点放在筷子尖，再把筷子尖放在它的嘴上，然后不管那鸟怎么移动脑袋，都一直跟着，最后它总算是禁不住诱惑，稍微尝了一点点。刘仕诚又去药店买了一点红霉素软膏之类的东西，用药水给它清洗了伤口，再涂上红霉素软膏用来消炎。小鸟就呆呆地在刘仕诚手里待着。刘仕诚希望它能够快些好起来。还是应该先买一个笼子吧，他想，将它照顾到能再次高飞了为止。不过，在那之前，它可能会在家里胡乱扑腾，如果只能飞个一米高，还不能放走，但却又捉不住，那可就很麻烦了。现在已经九点，不太可能买到了。刘仕诚在家里溜达来溜达去，最后找到了一个挺大的塑料洗衣篮，四周全都是洞的那一种，这样就不至于不透光了。洗衣篮上的这些洞是为了让水可以流出去，但是又不会太大，否则衣服也会掉出筐去，这样一来，就成了一个很好的鸟笼。刘仕诚把很多软软的布和棉絮铺在底下，又将食盘和水盘放在里面。最后，将一件衬衣摊开了铺在洗衣篮上，将顶端封住。这期间季蒙来了一个电话。&ldo;季蒙？&rdo;刘仕诚一边忙着，一边问，&ldo;今天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rdo;&ldo;没什么特别的。&rdo;&ldo;哦，&rdo;刘仕诚说，&ldo;我捡了一只鸟。&rdo;&ldo;……&rdo;&ldo;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rdo;刘仕诚说，&ldo;下雨天飞进了律所，之前还在哪里被刮伤了，所以我就带回了家。&rdo;&ldo;……&rdo;&ldo;给我看看照片？&rdo;&ldo;行。&rdo;刘仕诚说，&ldo;我等一会儿发给你。&rdo;&ldo;刘仕诚，&rdo;季蒙说，&ldo;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十一了，你要不要过来？想来这边的话，就得开始买机票了，还是早点定下来好，晚了可能会非常贵。&rdo;&ldo;过几天我再告诉你吧。&rdo;刘仕诚说，&ldo;我先想想。&rdo;&ldo;……嗯。&rdo;其实刘仕诚有点矛盾。他喜欢看动物，但是……他从来没有旅游过，从来没有。出差那是有的，但是跑那么远的路去另一个人那里转一转，这种事对于刘仕诚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做这种事。他会想，这真的可以吗？季蒙又没话找话似的说，&ldo;我今天看到一个新闻……&rdo;&ldo;季蒙，&rdo;刘仕诚有点不好意思地打断了季蒙，&ldo;我想再去看一下小鸟……&rdo;&ldo;……&rdo;&ldo;那个，如果已经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先挂断了吧？&rdo;&ldo;……&rdo;季蒙自然明白，&ldo;动物&rdo;在刘仕诚眼中的重要性。他也已经习惯了，也没什么好吃醋的。季蒙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刘仕诚不够关心自己，只是，在&ldo;已经濒死的小鸟&rdo;和&ldo;百无聊赖的季蒙&rdo;之中，刘仕诚毫不意外地选择了前者。&ldo;或者，&rdo;刘仕诚说，&ldo;想再聊聊的话，你再过一个小时打给我？&rdo;季蒙那边并不是晚上，所以应该可以的吧？&ldo;行。&rdo;季蒙说，&ldo;那我再过一个小时打给你。&rdo;刘仕诚这时突然意识到，虽然季蒙在认识之后没多长时间就开始变得很黏人，但是，他却没有拒绝过自己提出的任何要求。每一次，只要刘仕诚开口说想要独处，季蒙都会立刻离开。他忽然觉得有些愧疚，哪里对不起季蒙似的。接着刘仕诚又去看那只小鸟。‐‐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这个时候电话的声音再次响起。刘仕诚以为是季蒙，拿起来一看却发现是董苑林。&ldo;没睡吧？&rdo;董苑林问。&ldo;没有。&rdo;除了对季蒙之外，刘仕诚对其他所有人说话都依然是那么简短。&ldo;是这么个事儿。&rdo;董苑林好像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似的，&ldo;我刚才和我儿子董岳明说了你捡的那只鸟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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