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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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黄粱忘忧酒（第2页）

&esp;&esp;百年前，赵氏祖先助项氏太祖皇帝立国，太祖抚手笑言：“吾家儿孙可娶汝家女乎？”往后百年，两家代代联姻。

&esp;&esp;但是这一代，新皇刚刚登基，赵府大小姐早已嫁人，而久负美名的赵氏二小姐如今却又选择纳赘……

&esp;&esp;承恩楼顶。

&esp;&esp;一位形单影只的汉子在仰头痛饮。

&esp;&esp;他独自坐在楼檐，一手抱剑，一手轻提酒坛，风急天高，月色伴酒，但他却并不赏月，而是眼无焦距地俯望府内灯火明亮的某处屋舍。

&esp;&esp;每当饮尽手中酒水，他便将酒坛向楼外轻轻抛下。顺手再提起一坛。

&esp;&esp;记得当初那个半大小子总是喜欢带着两个“小跟班”在楼下嬉戏。

&esp;&esp;因为承恩楼只有在贵客临门参观或九九重阳节才会开门，而且府上长辈又一向禁止孩童登高。

&esp;&esp;于是眼中那个世界上最高的楼里藏了什么，便成了幼时那三人小脑瓜里最大的几个疑惑之一。

&esp;&esp;那个喜欢显摆的臭小子总是信誓旦旦的说楼里关着被儒家圣人用山那么重的书本镇压的吃人妖怪，吓人程度和旁边湖里藏着的那只被他打败的大水怪不逞多让。

&esp;&esp;每当那时，小姐总是一脸认真地听他胡扯，不时地点头、摇头，听到吓人处就连忙双手紧抓住他的衣角，小脸煞白。

&esp;&esp;而胆子米粒小的芊儿，总是最先被吓得泪眼婆娑，蹲在地上捂住耳朵，背对着她的小姐和戎儿哥。

&esp;&esp;春去秋来，那小子似乎总是能想出花样百出的玩法，带着小姐和芊儿在园子里一年到头的奔跑胡闹。

&esp;&esp;春天，骑着着竹竿马跑去后山摘青梅，挖竹笋，做鱼竿，钓鱼虾；夏天，用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木弹弓跑去林子里打鸟，爬树，掏鸟蛋，捉知了；秋天，带着布袋子去城外农庄摘果子，过家家，捉迷藏，放风筝。冬天，小手冻的通红的堆雪人，剪纸，放鞭炮，点烟花。

&esp;&esp;小姐早晨穿着白裙子跟他出去，晚上带着一身“黑裙子”回来，又少不了挨她柳姨的一顿说教。

&esp;&esp;但第二天却又活蹦乱跳地跟着他变着法往外跑。

&esp;&esp;小姐性子极静，但是和那臭小子在一起时，就变得极闹。

&esp;&esp;抱剑汉子仰头痛饮一口，再摇摇酒坛，已经一滴不剩，便随手抛出。

&esp;&esp;三个孩子喜欢捡取楼下酒坛的碎片，在湖畔打水漂。

&esp;&esp;最早是那臭小子跟外府年长些的孩童学来的花样，后来教会了小姐和芊儿，三人便时常来玩。

&esp;&esp;最初能弹跳最多当然是那小子，只是到后来，随着小姐和芊儿逐渐修行，她们水漂弹跳的次数自然越来越多。

&esp;&esp;但是有意思的是，每次赢得还是那小子，于是他便又是一顿得意洋洋的自夸，而小姐总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托着腮认真倾听，言笑晏晏，芊儿则是不配合地揭他老底，于是便又是一阵充满童趣的拌嘴……

&esp;&esp;这些曾经的画面再也不会出现了。

&esp;&esp;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esp;&esp;大概是赵小子进了私塾，小姐和小芊儿开始在自己等人的照看下修行的时候吧。

&esp;&esp;三个孩子开始知道了男女有别的礼教，便不复从前那般两小无猜。

&esp;&esp;后来那臭小子又学了些儒家的狗屁学问，于是愈发无趣了，开口闭口都是之乎者也、圣人曰。

&esp;&esp;再然后，就是小姐和他十二岁时的的那次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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