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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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古道柔肠（第2页）

&esp;&esp;阿奴说道：“那大相岭，飞越岭重峦叠嶂，高耸入云，山岭陡峭，鸟道羊肠，盛夏山顶犹有积雪。听老背夫说‘草鞋坪上常死人，九折坂上风如刀’。草鞋坪是大相岭茶马道的最高点，”见大家听得入神，阿奴继续道：“站在草鞋坪上，荥经方向云雾缭绕，细雨蒙蒙，汉源方向明朗干燥，泾渭分明。背夫到了这里，草鞋湿透，都要换过草鞋。。。。。。”

&esp;&esp;沈嘉木回转，刚好听见阿奴在说：“大渡河汹涌澎湃，岸边悬崖峭壁。。。。。‘大渡桥横铁索寒’，那泸定桥由几根粗大的铁链凌空架设，上面只铺了薄木板。。。。。。”不由驻足。这座桥他知道，汉蕃沿大渡河为界，开国太祖下令疏通西南茶马道时，吐蕃各部上表要求修建的。

&esp;&esp;沈青娘也收了眼泪，专心听讲。沈谦微笑，这两孩子倒是善解人意。

&esp;&esp;第二天，沈青娘出现时面目浮肿，两眼通红，显然哭了一晚上，但还是镇定自若，阿奴不禁有些佩服。

&esp;&esp;时近六月，这里却凉似深秋。阿依族人披上了绚丽的围毯，沈谦他们也穿上了夹衣。一行三十三人加上五个背夫，跟在一支吐蕃大商队后面出发了。

&esp;&esp;好容易爬过小关山，到达小关铺腰站，这里地势平缓，有一条小街，旁边有几家幺店子。大相岭茶马道设有几个腰站，专供行人歇息饮食，平日里还备有骡马和杠夫背夫。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兵丁杵在那里。

&esp;&esp;见路边的几个店里有人闪头闪脑，阿奴觉得不对，转头见沈家几个护卫神情紧绷，手按刀柄。心里后悔：显然是有埋伏，都怪自己一时心软，不好意思开口先走，倒把族人绕进去。那些人来的真快。

&esp;&esp;阿奴跟上沈谦唤了一声：“大叔。”

&esp;&esp;沈谦抖了一下，显然被这声‘大叔’雷到。

&esp;&esp;阿奴不觉，低声道：“大叔，这里动手我们没有优势，紧紧跟上那支吐蕃大商队。”

&esp;&esp;沈谦大喜。

&esp;&esp;果然，一直到过了大关山，都没有人出现。

&esp;&esp;阿奴松了口气。

&esp;&esp;古戈前去跟那支吐蕃商队领头人交涉，看看能不能跟着他们到芒康。一直到走到金鸭滩前，准备宿营，古戈才回来。

&esp;&esp;古戈跟阿奴说：“答应了。这支商队是噶玛丹萨寺的。领头的叫向巴，是个喇嘛。”

&esp;&esp;原来是个喇嘛马帮。一旁的刘仲好奇：“喇嘛也有马帮吗？”

&esp;&esp;阿奴撇嘴道：“吐蕃人里最早喝茶的就是喇嘛，他们很需要茶叶的。”

&esp;&esp;此时阴云密布，浓雾四合，寒气逼人。众人纷纷扎起帐篷，燃起篝火。

&esp;&esp;古戈带着阿奴阿错和沈谦他们前去拜见向巴。他深知阿奴讨厌喇嘛，但是小丫头惯会做门面功夫，等会儿最有礼节的也是她。古戈倒是担心刘仲，絮絮叨叨的将礼节和禁忌讲了两遍。

&esp;&esp;向巴是个满脸皱纹的喇嘛，看不出年纪。

&esp;&esp;阿奴等人双手合十，低头尊称道：“古修拉（寺院修行僧）。”

&esp;&esp;向巴一脸平和。一口地道的大汉官话：“相逢即是有缘。”伸手请他们喝茶。

&esp;&esp;沈谦喝了一口愣住了，居然是北苑茶（建溪官茶），他还以为会是酥油茶。因为吃惊，古戈讲的礼节他都给忘了。

&esp;&esp;向巴微笑：“怕你们喝不惯酥油茶。”

&esp;&esp;他转向阿奴诚恳的说：“我替洛桑向你们道歉。”

&esp;&esp;阿奴惊得跳起来：“你是洛桑的师傅。”

&esp;&esp;向巴很惭愧：“你们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还好没有出大事。铁棒喇嘛对他执行了处罚，他被打了三百鞭，服苦役五年。”

&esp;&esp;阿奴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们？”

&esp;&esp;“丹派说那个叫阿奴的小姑娘，微笑的时候，像是黑暗里迎来的第一束阳光让人温暖，皱眉的时候，像是被乌云遮住的太阳一样让人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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