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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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第3页）

&esp;&esp;她想到那些年，父兄皆逝，二哥罢官在家，唯有三哥在外撑着整个卫家。他不再笑，沉默寡言，瘦了?许多，面?容更?甚阴冷，看人时，目光犹盯死物。

&esp;&esp;她好几次见三哥对人发火，神情狠戾。

&esp;&esp;就?连最后的除夕，嘉乐堂前，若非因母亲急病，是不是就?要对二哥动手了?。

&esp;&esp;卫家未出事前，她与三哥打闹玩笑，但那时，她不敢再与他多说?话?，也?不敢再靠近。

&esp;&esp;却原来三哥是会有这许多怕，会有脆弱。

&esp;&esp;只是他不说?，也?不吐露给他们知道，那些寄回的家信里，一字一言都没有。

&esp;&esp;直到此刻，卫虞方才明白，当时的自?己，那番想法是何等?……那时的三哥，是如何想的。

&esp;&esp;这些信，全都是写给三嫂的。

&esp;&esp;她想到一件很小的事。神瑞二十?六年十?月初二，三哥率军归京那日，席面?散去，问她表姐去了?哪里，之后母亲寻人，却不知三哥到何处去了?。

&esp;&esp;那个一直被三嫂放在身边，不曾离身的平安符，是法兴寺的平安符。

&esp;&esp;六十?三封书信，被雨水洇湿，再也?看不清字了?。

&esp;&esp;所有的书信落笔于神瑞二十?五年四月至二十?六年九月二十?二。

&esp;&esp;而那时，三嫂与许执定亲，可三哥还是这样写信，却只能藏起来，不被谁看见。

&esp;&esp;到最后一年断了?，应是前往北疆之后，不再写信。

&esp;&esp;三哥离京前晚的神情，缓慢地?，清晰地?映入卫虞的脑海。

&esp;&esp;他交托给她新婚礼，明月下，久不见笑的脸上竟有笑意，但是否太久不笑，些许僵硬。

&esp;&esp;声音很平静，他说?：“到时，小虞你就?与你表姐说?，祝她与许执……此后……”

&esp;&esp;他微低下头，停了?下，“祝他们此后……”

&esp;&esp;“与她说?……”

&esp;&esp;嗓音似是含沙，哑地?难以继续一般。

&esp;&esp;“三哥。”

&esp;&esp;“只将这个交给她吧。”

&esp;&esp;他抬起头，叹了?很轻的一声，笑了?下。

&esp;&esp;他说?不出来。

&esp;&esp;卫虞望着倒塌的梨花树，和一地?残墙碎瓦，忽地?流下泪来。

&esp;&esp;原来母亲当时的话?不是假的。

&esp;&esp;但三嫂已经过世?一年，再看不见这些信，也?不会知道三哥同?样喜欢她。

&esp;&esp;人会有轮回吗？若是有，现今他们遇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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