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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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节（第2页）

&esp;&esp;但是对于真正家贫，又有心进学的学生来说，纸张，实在是他们日常学习时最大的一项支出，练字要用纸，记笔记要纸，写作业还是要用纸，若是写错了一个字又无从修改，那更是得千方百计把剩下干净完好的字纸裁下来，留待以后再用。

&esp;&esp;但明远提供的石墨笔和橡皮，则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esp;&esp;学子们平日可以用石墨笔写字、记录，但凡写错了一两个字，用橡皮小心地擦一擦，那纸张立即光洁如新了。

&esp;&esp;虽说这一支石墨笔的价钱和一小块松烟墨的价钱差不多，但如果算上省下的纸，这用石墨笔远比用笔墨来得节省。

&esp;&esp;所以如今杭州府学里许多学生都用上了石墨笔与橡皮。

&esp;&esp;苏轼一想起这茬儿，顿时又嘟起了嘴：“为什么远之能想到的这些，某却一样也想不到呢？”

&esp;&esp;明远赶紧在一旁提醒：“苏公务必告知今次参加府试的学子们，用那石墨笔有可能会被改动，为防舞弊，最后上交的试卷不能用石墨笔来答！”

&esp;&esp;苏轼一想：“正是！”

&esp;&esp;“远之，时间紧迫，某现在得赶紧去通知大家！”

&esp;&esp;苏轼年纪已不小，行动却快，一溜烟就跑，一边跑还没忘了一边回头提醒明远：“远之，这只青花山水大瓷盘，千万要留给某啊！”

&esp;&esp;明远笑着在他身后确认：“那是当——然——的——”

&esp;&esp;千万贯

&esp;&esp;秋八月，秦观等人参加杭州府的府试。

&esp;&esp;这次府试与以往不同，参加考试的士子可以在完成了答卷之后，再选择一项“附加试”。

&esp;&esp;这据说是上一年司马光造访杭州之后回京，向官家赵顼建言所致。

&esp;&esp;司马光是“旧党”的中坚旗帜，这次却以一项新的改革来与“新党”王安石对着干，令朝中大臣们纷纷表示看不懂。

&esp;&esp;但在官家赵顼的主持下，王安石最终同意了这项“试点”，并于熙宁五月府试开始，只在两浙路与陕西路试行。

&esp;&esp;这项所谓的“附加试”，也就是经义以外的内容。

&esp;&esp;在府学中进学的士子，如有参加“社团”的，可择其所学，以文章呈现之。若是没有社团做后盾，那么这“附加试”便仅限于“文学”、“农学”、“水力机械”三项之内。

&esp;&esp;对这“附加试”的考核由当地主考主持，给予的评分只有“合格”与“不合格”两项，并且需将“合格”者的试卷一起递交礼部审核，并向天下公布。

&esp;&esp;如果最终礼部判定“合格”，那么士子在参加明年礼部试时，将能获得一项“加成”。

&esp;&esp;但也有一点，如果士子最终是依靠这项“加成”以获得进士身份的，日后进入人事时会被打上“专才”的标签，也就是说，吏部指派职务之时，会考虑他们当时的专长，指定相应的职位。

&esp;&esp;因此，每位选择“附加试”的士子，都需要好好掂量掂量，这项“加成”将会对自己的职业生涯造成什么影响。

&esp;&esp;在杭州参加府试的士子中，种师中参加的是“算学社”，便写了一片关于“会圆术”的论文。

&esp;&esp;宗泽参加的是“航海社”，因此写了一篇计算磁偏角的论文。

&esp;&esp;秦观参加的是“文学社”，当场做了一篇洋洋洒洒的策论议论文。但是他考虑到这“附加试”可能会影响到将来的人事安排。秦观也不想一辈子舞文弄墨。

&esp;&esp;再者，秦观因早年间有一次与高丽使臣的“交锋”，对国与国之间的邦交有些兴趣。所以他干脆在策论中论及外交事务，以显示自己在这方面的志向与能力。

&esp;&esp;明远听闻，知道上次司马光的杭州之行终于起到了作用：朝廷开始容纳专业性的人才。

&esp;&esp;通过与同门的来信，明远也得知在陕西那里，这一次横渠弟子也有不少参加府试的。

&esp;&esp;他们之中很多人选择了“农学”这一选项，毕竟这些年来这些学生们随张载在横渠书院里试验井田，种植小麦和棉花，培育良种，疏通灌溉……获得了丰富的经验。

&esp;&esp;将来如果能凭借这项“专业附加”入仕，做个亲民官，在民间主持农桑，要比在礼部试上和那些“文化大省”出身的士子挤破头，争进士名额，要容易上好几分。

&esp;&esp;当然，这种选拔方式太过新颖，最终的决定权还在官家赵顼手里。

&esp;&esp;但是明远看到了希望——在他看来，将来出现“大宋科学院”、“大宋农学院”这样的机构再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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