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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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第3页）

&esp;&esp;此处已易名为长兴山脉，主峰为不老峰，仙家镇守，尚不准许外人进入，应芜远远望去，果然见一片苍翠，飞泉瀑布，山峦挺立，已是山清水秀。

&esp;&esp;龙尸已成白骨，应芜落在龙首处，切实感觉到了他的庞大。

&esp;&esp;她不足他一齿大小。

&esp;&esp;应芜伸手抚过他的下颚，立在首端，试探地抬他，他已化成群山，与大地相连，她未能挪动分毫。

&esp;&esp;应芜将脸贴在上面，眷恋地摩挲，隐隐还能闻到一丝桂香。

&esp;&esp;应芜取出桂枝，立于他龙首处，又念复生诀，枝干疯长，夹于两岸，一片淡雅鹅黄，实在静美。

&esp;&esp;应芜顺着他的龙身寻觅，只见他肋骨中空，骨与骨之间还有间隙，她钻进去，于他体内，花藤缠绕，正星星点点地盛放着，身下浅草茵茵，又有小兽在此筑巢休憩。

&esp;&esp;应芜寻了个平整地，躺下了。

&esp;&esp;她抚摸着他的骨，听着他的血化成的河流潺潺之声，轻笑、垂泪。

&esp;&esp;瑟缩在他的体内，应芜的所有思绪都消散了，她疲惫至极，但躺在他的身体中，她这样安心。

&esp;&esp;自他死后，她从未合眼入眠过，这次她闭上双眼，静静地睡去了。

&esp;&esp;里面清风阵阵，花藤摇曳，时不时会坠下花瓣。

&esp;&esp;应芜蜷缩其中，再醒来时，她惊觉身上盖了一张毯子，花做的毯子。

&esp;&esp;她侧头，好似看到了什么，却看不清。

&esp;&esp;应芜伸手，碰到了一汪净水，她凑过去，试探地卧进他的怀里。

&esp;&esp;“芜儿。”他说。

&esp;&esp;应芜呼吸急促，捧着这汪水，急切地说：“师尊！”

&esp;&esp;“吾在此。”

&esp;&esp;“师尊…”应芜抚摸着他的元神，想要拉他过来，褚绥道，“过来些。”

&esp;&esp;她乖乖听话，跟着他走，走到他龙首处的小溪，这汪水终于成型，是他的身影。

&esp;&esp;应芜扑上去，哀求他抱抱她，褚绥将她搂在怀里，阿芜埋入他的元神中，哀哭不已。

&esp;&esp;原以为…他早就消散了。

&esp;&esp;原来他还在这里。

&esp;&esp;但是又能在多久呢？应芜不想问，也不想考虑，倘若她能定止时间，她会如此做，让一切都停留在此时此刻。

&esp;&esp;褚绥的怀抱并无温度，却也让她安心，偎在里面，她长舒一口气。应芜跪在地上，在他膝间寻了个好位置，就这么卧下了。

&esp;&esp;褚绥抚摸她的发，让她这样安心。

&esp;&esp;她说：“阿芜想来陪您。”

&esp;&esp;“如何陪吾？”

&esp;&esp;应芜说不出。

&esp;&esp;“就在此处…与吾相伴吧。”

&esp;&esp;应芜立刻点头，捧着他道：“芜儿在这里守着您，永远守着。”

&esp;&esp;她信守承诺，始终没有离去。这里只有一些小兽、花草，应芜坐在他脚边，编着花环，然后试着戴在他的发顶，褚绥的元神就是一汪净水，花环挂上去，又啪嗒掉在地上，她拾起来，戴在了自己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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