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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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鹤哥儿，拿着这个，回头饿了热一热，掰开抹上酱就能?吃，又?管饱又?省事，早晚记得熬些小米粥，养胃。”

&esp;&esp;这些日子秦山懂了不少，闻言便道：“娘啊，都说了鹤哥儿自?己弄，你看你这，人家进考场要?盘查哩，恁这大饼这么厚，头一个就有夹带的嫌疑，先得挨着掰碎了……”

&esp;&esp;秀兰婶子一听，也慌了，“哎呀，我，我是真不知道，你看这事儿弄的。”

&esp;&esp;秦放鹤笑道：“婶子莫要?自?责，我自?然明白你们一番心意，这饼子虽带不得，小米却好，我就收了。”

&esp;&esp;熟食确实方便，但也容易被重?点检查，像大饼之类的，必然在门?口就被差役挨个掰碎，很影响心态，还不如不带。

&esp;&esp;考试是极费脑力的活儿，人就很容易饿，光喝粥不管饱，天冷还容易出恭，秦放鹤拿了一小袋细面，检查时当场过筛即可，另有一些腌制的咸鸭蛋、鸡蛋，准备什么时候饿了就和面煮揪面片吃，又?快又?管饱。

&esp;&esp;左右每日不过一回，熬一熬也就过来了。

&esp;&esp;另有常用的风寒药也带了。

&esp;&esp;不敢带药丸，乃是专门?请人磨得药粉，觉得不大好就提前吃一包，以备不测。

&esp;&esp;二月初二清晨，丑时刚过，考棚方向便传来炮响，秦放鹤立刻睁开眼睛，下?炕洗漱。

&esp;&esp;一出屋，却见秦山和孙先生一家比他起的还早，见他出来，齐刷刷向日葵甩头般往这边看来，俱都大睁着两只眼睛，眼底满是血丝，显然一夜未眠。

&esp;&esp;秦放鹤不禁笑出声，“倒是我闹得大伙儿不得安睡。”

&esp;&esp;“哎哎哎可别这么说，高兴得咧！家里可算有人赶考了。”孙先生夫妇都是摇头，身边牵着的孩童睡眼惺忪，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esp;&esp;孙先生的浑家早已做了早点，亲自?端上来，却是一只做成鲤跃龙门?纹样的肉馒头，鲤鱼额头还点了红点，“小相公快吃了，自?此之后?，鸿运当头。”

&esp;&esp;其实秦放鹤从来不相信什么运气，前世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一点点亲手拼来的。

&esp;&esp;但他也从不会拒绝这样可爱的善意。

&esp;&esp;“那?就，借您吉言。”

&esp;&esp;一时饭毕，最后?一次检查文书和各色器具，都装在一个大筐里，秦山背了，送秦放鹤去考场。

&esp;&esp;孙先生一家四口送他们出门?，见道路尽头有衙役巡街，路边也早早燃起照明火把，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esp;&esp;“相公慢行，等你来家吃饭啊！”

&esp;&esp;秦放鹤笑了，也不回头，只举起手来挥了挥，“好！”

&esp;&esp;孙先生家距离考棚有些远，需得提前出发，这会儿距离寅卯相交的二炮还有些时候，但路边的铺面也已陆续亮了灯。

&esp;&esp;确实很冷。

&esp;&esp;似乎下?了点细碎雪粒，但温度不够低，尚未落地就化成牛毛细雨，沾在身上，湿漉漉的，风一吹，越发阴寒入骨。

&esp;&esp;秦放鹤将皮袄裹紧了些，果然暖和。

&esp;&esp;距离考棚越近，路上的人就越多，其中不乏如秦放鹤这般的考生。

&esp;&esp;有满面肃然，仿佛下?一刻就要?去就义的；有临阵抱佛脚，路上还抓着书本胡乱背诵的；还有那?走到半路，手里抓着考试文书却跳脚大喊“哎呀文书不见了，文书不见了，吾命休矣……”。

&esp;&esp;秦山的心脏开始狂跳，突，突突，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嘴巴里飞出来一样。

&esp;&esp;他忍不住看向秦放鹤，却发现对方平静一如往昔。

&esp;&esp;“鹤哥儿，你不怕么？”

&esp;&esp;“不怕。”秦放鹤抄着手，慢慢踱步，语气静如死水。

&esp;&esp;上辈子他考过的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场，早就麻了。

&esp;&esp;考场……是他的快乐老家。

&esp;&esp;“砰！”

&esp;&esp;“砰砰！”

&esp;&esp;二炮响了，意在催促考生立即出发，不少人都被吓一跳，越发紧张起来。

&esp;&esp;又?转过一个街角后?，就有衙门?拉起的红绳，顺着红绳一路前行，便到了考棚前。

&esp;&esp;整条大街三步一火盆，五步一火把，恍如白昼。

&esp;&esp;送考生的家属在距离考棚大门?三丈远的地方就不能?上前了，秦放鹤从秦山手中接过背篓，拿着文书与第一道关卡的衙役核验过了，去旁边换专门?盛放物?品的考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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