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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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节（第2页）

&esp;&esp;太后?说着落泪，太子也磕头泣道：“父皇明鉴，儿臣确无不?臣之心，只因自身愚钝而?惭愧，而?立之年?却一无所成，愧对父皇厚爱。若惹得父皇生气，打也好，骂也好，只求父皇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天下万民仍需依仗；也不?要责备几位先生，他们尽力教导了，实?在是?儿臣自己?个儿不?争气，这才想多?添助力……如今儿臣又令皇祖母这般操劳，越发该死……”

&esp;&esp;说着，他悲从中?来，竟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esp;&esp;当太子真的好难呐，他本不?如前头几位兄长得圣心，如今进取不?是?，不?进取也不?是?。早知如此，还不?如早早退位让贤，来日做个贤王，也好过这样但惊受怕，相互猜忌，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

&esp;&esp;皇帝难免心软，只仍不?发话。

&esp;&esp;太后?这次也是?真的急病了，当下咳嗽几声，憋得脸都紫了。

&esp;&esp;天元帝忙起身，亲自端水侍候，又拍脊背顺气。

&esp;&esp;太后?拍拍他的手，又劝太子，“你父皇也难，你行四，懂事时大局已定，以往只看着他风光，这些年?他的苦，你却不?懂。如今海内外千头万绪，暗藏隐患，一步都错不?得，你父皇自然谨慎，不?便轻举妄动，你不?要怨他。”

&esp;&esp;太子忙道：“父皇待孙儿恩重如山，孙儿感激都来不?及，如何会怨？只恨自己?无用，累得太后?跟着受累。”

&esp;&esp;又看天元帝。

&esp;&esp;天元帝拨弄下手串，终于百感交集道：“为人父母者，必为之计深远，爱之深则责之切，朕为人父，岂会刁难自己?的孩子？”

&esp;&esp;有这么一句话，就是?愿意顺着太后?给的台阶下来了。

&esp;&esp;太后?欣慰，面上病容立刻减了三分，“你们父子和?睦，哀家的病就好了一大半。”

&esp;&esp;不?光她的病，连带着这些天皇后?、太子并后?宫诸人的心病，也都瞬时去了大半！

&esp;&esp;前番多?敲打天元帝，如今他肯低头，太后?又顺势提点?太子，“你父皇与你的臣子们，本是?好意，但人心隔肚皮，你自己?也要有主意才行。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了，你是?君，他们是?臣，此不?可废。”

&esp;&esp;依太后?之见，这爷儿俩固然互有疑心，但天元帝做得也够可以了。

&esp;&esp;远的不?说，詹事府那几位大臣，宋琦曾连任国子监祭酒，清流中?名望颇高；

&esp;&esp;隋青竹是?柄利剑，无坚不?摧。

&esp;&esp;而?内阁六位阁老的弟子、儿孙之中?，也唯有一个郭玉安暂时未成气候，可拿来一用。

&esp;&esp;当然，全是?好驾驭的文臣班子，确实?也缺点?儿东西，这么瘸着腿儿干巴巴熬了快两年?，不?怪他们着急。

&esp;&esp;“太子”，非着意太子是?谁，而?是?这道坎儿，得迈过去。

&esp;&esp;嗨，还是?那句话，儿孙都是?债！

&esp;&esp;太子生母是?低级武官之女，骑马射箭倒也罢了，旁的，实?在教不?来。

&esp;&esp;诸位皇子皆非皇后?亲生，隔着诸多?生母，倒不?好太过积极，故而?当年?许多?职责都是?太后?亲历亲为。

&esp;&esp;如此她再说，倒也不?突兀。

&esp;&esp;太后?略喘了几口气，“那隋青竹近几年?来名头甚大，哀家在后?宫也听过，是?直臣，杀不?得，用着倒也罢了。但太子啊，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对于学?生来说，先生就是?书，你要听，又不?能全听。”

&esp;&esp;直臣、忠臣又怎么样，他们一味效忠，意图问心无愧、名垂青史，可真到了那时候，未必是?对主君最有利的。

&esp;&esp;早年?的卢芳枝又何尝不?是?忠臣？也确实?曾护着皇帝披荆斩棘，可后?来呢？

&esp;&esp;忠臣、直臣，终究也是?人。

&esp;&esp;这话说到天元帝心里去了，他面无表情问太子，“太后?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esp;&esp;太子忙道：“是?，儿臣时刻铭记在心。”

&esp;&esp;稍后?天元帝告退，出门后?，眯着眼仰头望日良久，忽问：“朕今年?多?少岁了？”

&esp;&esp;若在平时，胡霖少不?得要说些“陛下正值春秋鼎盛”“陛下龙精虎猛一如当年?”之类的奉承话混过去，可今时今日，他也只敢老实?回答：“回陛下，五十有七。”

&esp;&esp;天元帝听罢，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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