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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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南星泪流满面，为什么每逢需要杀鸡儆猴的时候，他都是鸡！他也想当一次猴啊啊啊！

&esp;&esp;南星嘤嘤嘤地逃回谷里养伤，决明放下药杵摸了摸苏合的脑袋，“还是你省心。”

&esp;&esp;苏合无语。她才不是省心，只是动作太慢，赶不上师兄师姐作死的节奏啊！

&esp;&esp;少了朱砂，枯荣谷里只剩下南星上蹿下跳，虽然依旧鸡飞狗跳，但总觉得有些冷清。

&esp;&esp;有时候苏州附近的人来求医，走的时候苏合会让人帮忙给朱砂捎些东西。

&esp;&esp;头几个月朱砂还让人捎些苏州的特产过来给苏合，后来就杳无音信了。

&esp;&esp;苏合心里担心朱砂，托人打听她的近况，朱砂这才回了一封信。信里把外面的世界写的天花乱坠，显然是乐不思蜀了。

&esp;&esp;然而刚过了不到一年，朱砂就灰溜溜的回来了。走的时候鲜衣怒马，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搭人家的骡车回来的。

&esp;&esp;那天苏合正跟着决明在附近的镇上义诊，看见朱砂的时候几乎没认出来。那穿着灰扑扑的粗布衣服，头上一样首饰也没有的小姑娘是她精致漂亮爱臭美的师姐？

&esp;&esp;“苏合！”朱砂眼泪汪汪的扑过来，跑到近前才跟兔子一样怯怯地对决明说了声，“师父，我回来了。”

&esp;&esp;后面排队的病人很多，决明只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esp;&esp;朱砂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等师父发落。可是决明显然没功夫发落她。

&esp;&esp;苏合悄悄拽了拽朱砂的袖子，解围，“师姐啊，你来帮我抓药吧。”

&esp;&esp;看师父没反对的意思，朱砂松了口气，连忙勤勤恳恳地开始抓药。

&esp;&esp;晚上回去的时候，决明背起药箱，依然冷着一张脸懒得理朱砂。

&esp;&esp;朱砂蔫哒哒的低着头，厚着脸皮跟着回枯荣谷。

&esp;&esp;于是苏合再次担负起调节气氛的重任，问师姐，“师姐，你怎么回来了？”

&esp;&esp;好吧，这个问题在白天的时候她已经偷偷问过师姐了，当时师姐的答案是——钱花完了。不过给师父的标准答案当然不能是那个。

&esp;&esp;“我去了没多久，刘娘子的绣坊里有个小丫头得了病，我给开服药治好啦。然后周围有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我。求医的人就越来越多，后来刘娘子就干脆在秀坊旁边给我弄了张桌子，一天到晚的给人看病。”

&esp;&esp;“都没时间背医书了。”朱砂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板着脸的决明，加了一句，“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当大夫。”

&esp;&esp;没时间背医书是假，没时间学绣花倒是真。手里没有钱，绣花又绣不好，只好靠给人看病赚钱。然而一个黄毛丫头，就算再有本事，有几个人会放心找她看病呢？朱砂混不下去，穷困潦倒，又总是被绣坊的那些学徒挤兑，只好灰溜溜的回来。

&esp;&esp;两个小姑娘一人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迈着小短腿努力跟上决明的步伐，认认真真的一问一答说标准答案给师父听，时不时偷偷看他脸色。落日的余晖温柔地落在两人乌黑的发上，明媚的让人心生柔软。

&esp;&esp;本来就是决明授意陈娘子不给朱砂钱花，并且找人挤兑朱砂，决明自然是清楚真实情况的。决明想给朱砂个教训，然而严厉的话转了几转，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既然回来了，就在谷里好好学医吧。”

&esp;&esp;收了徒弟之后，他这几年白头发都多了好多。

&esp;&esp;听到师父没赶自己走，朱砂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漆黑的眼睛微微眯起，牵着苏合的手，脚步轻快到几乎要蹦起来。

&esp;&esp;师徒三人踏着夕阳走入谷口，就见南星一头汗地奔过来，显然是听说了朱砂回来，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只是两个人作对久了，见面了仍然没好话。

&esp;&esp;“这么快就回来啦，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吧？”

&esp;&esp;朱砂仍处在夹着尾巴做人的状态，看了眼师父，忍气吞声不理他。

&esp;&esp;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欠打啊，太有失神医弟子的格调了。决明看了眼旁边的扫帚，冷笑一声，“呵……”

&esp;&esp;南星十八岁那年，医术小成，决明将渡厄针法传了他，并把一些不太严重的病人放到南院，交给南星负责。

&esp;&esp;这件事让朱砂极为惊慌。她虽然十一、二岁的时候抽风耽搁了一年，但回来之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把落下的进度赶上了，样样不比南星差。师父这些年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如今这样差别待遇，是真的不把她当弟子看了吗？

&esp;&esp;朱砂嘤嘤嘤地跑去师父书房门口跪着施苦肉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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