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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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esp;&esp;这似乎是个寝殿。

&esp;&esp;前殿里人很多，通通跪伏在地上，却静的仿佛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苏合看到有人在发抖，有人在流眼泪，却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esp;&esp;唯一站着的人，是吴王殿下。重重帷幔之后，有一张巨大的华丽的床，上面似乎躺着什么人，在安静的前殿偶尔还能听到空气经过腐朽气管时的杂声。

&esp;&esp;苏合只看了一眼，就温驯地垂目，跪在地上给吴王殿下磕了个头，“草民参见殿下。”

&esp;&esp;在宫中，大庭广众之下，苏合很有眼色地并没有叫主上。

&esp;&esp;吴王殿下面有疲色，似乎也维持不住上一次礼贤下士的面具了，只是挥了挥手说：“看看有没有办法。”

&esp;&esp;苏合从地上爬起来穿过帷幔，看到那大床上躺着的行将就木的老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esp;&esp;这是……皇帝陛下？

&esp;&esp;苏合谨慎地跪在床边诊脉，又翻看了老人的眼皮和舌头。

&esp;&esp;一旁的太监对她这无礼的举动有点震惊，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吴王殿下也走了过来，那太监就什么也没说。

&esp;&esp;“如何？”吴王殿下问。

&esp;&esp;苏合跪在地上，这样紧张的时候竟然不合时宜地走了走神。她一晚上都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吴王殿下到底是不是要谋反？他是不是真的想把皇帝给救回来？

&esp;&esp;好在她很快收束心神，这皇宫虽然紧张戒备，却并不慌乱，不像是有过什么争斗的样子。她还是别自作聪明了，如实说吧。

&esp;&esp;“陛下已经……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不过草民可以想办法激发陛下的生命力，能让陛下再撑上几天。就是民间所说的回光返照。”

&esp;&esp;“能撑几天？”吴王面无表情，似乎也没有听说父亲即将离世的伤心，或者即将登上皇位的欢喜。

&esp;&esp;苏合想了想，保守地说：“这个要看个人体质，两天左右吧。”

&esp;&esp;吴王微微闭目，说：“你动手吧。需要什么？”

&esp;&esp;吴王心里暗恼外面跪着的一群太医院的废物，如今这样的情况竟要依靠一个江湖草莽！然而此时却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他秉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甚至也没有再叫一个太医来监督苏合。

&esp;&esp;苏合随身带着药囊，不需要准备什么，于是说：“请这位公公帮忙将陛下的衣服除了吧，我需要给陛下扎针。”

&esp;&esp;吴王点头，那太监连忙手脚轻快地除去了皇帝陛下的衣服。

&esp;&esp;苏合扎迁都

&esp;&esp;吴王在前面走，苏合在后面低着头跟着。

&esp;&esp;吴王忽然问：“你确定父皇如今只是回光返照？”

&esp;&esp;苏合恭谨回答，“是的殿下，草民本事不济，只能做到这样了。”

&esp;&esp;吴王叹了口气，七绕八绕到一处偏殿，换了身衣服，然后赶紧上朝去了。

&esp;&esp;才不到五更天，然而察觉风声不对的大臣昨夜都一晚没睡，很多人都是三更天就在宫门外等着了。几乎是宫门一开，所有人都在朝会殿站的整整齐齐了。

&esp;&esp;苏合被安排在了朝会殿旁边的小配殿里喝茶，以备老皇帝以及吴王殿下的不时之需。

&esp;&esp;不过朝会开了很久也没人召唤她。苏合昨夜一夜没睡，此时精神一直紧张，竟然也不觉得累。心里一时觉得自己这也算立了大功，不知道吴王如果当了皇帝，会不会高抬贵手，命齐王放了她师姐，再赦免了她师兄；又一时觉得用针灸激发皇帝生命力这事略有些大逆不道，虽然实际上是延长了皇帝两天的寿命，但也算是她扎完针皇帝就死了。不知道以后吴王会不会追究，找个借口杀了她。

&esp;&esp;不管怎么说，她上的这条船还算没上错。如今齐王在外，赵王已经死了，吴王即位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esp;&esp;朝会开完的时候，吴王已经变成了太子殿下，同时定下了迁都金陵。

&esp;&esp;苏合也是之后听那些大臣们议论，才知道昨天傍晚的时候传来八百里加急战报。铁壁关溃败，文大将军战死，前线军队已经是一片散沙，连消息都不通了，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战力。老皇帝就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急怒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死掉。

&esp;&esp;封四姐曾说过，铁壁关之后是一马平川，再无天险可守。轻骑一天一夜就能奔袭京城。

&esp;&esp;因此，迁都之事简直是火烧眉毛了。

&esp;&esp;仓促间皇帝封了吴王为太子，如今这情况当然也来不及搞什么仪式，只是明发诏谕以告天下。

&esp;&esp;宫里人心惶惶，很多宫女太监都在偷偷收拾东西，苏合以为很快大家就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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