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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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esp;&esp;“今日多谢表哥，”徐静书赶忙换了话题，“这佩玉我待会儿就还……”

&esp;&esp;“放你那儿，这样府中就少些人拿你生事，”赵澈打断她，“需用时我会问你要。”

&esp;&esp;今日有人不知死活，想逮着徐静书这软柿子捏，说穿了还不就是给徐蝉找不痛快。

&esp;&esp;赵澈就是再闲，也不可能成日与他父王那群后院人缠斗，索性昭告众人“表小姐是归大公子罩着的”，绝了那些人拿她挑事的心，这样不但他母妃能清静点，徐静书也可免受无辜闲气，一举两得。

&esp;&esp;明白他的苦心后，徐静书点头：“多谢表哥。”

&esp;&esp;“才走几步路，你就谢两回了，”赵澈故意笑她，“看来还是书读得不够，词穷。”

&esp;&esp;她讪讪鼓了两腮，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表哥，你吃过‘糖油淋鸭’吗？”

&esp;&esp;“糖油”这个词成功让赵澈不由自主地口齿生津。却还得端着“大人”架子：“鸭肉荤腥，哪有做成甜口的道理？”

&esp;&esp;京城人没见识过这道菜？徐静书得意地抬了点下巴，全没发觉自己在赵澈面前一日比一日胆大这个事实，兀自笑眯眯，边走边讲。

&esp;&esp;“在堂庭山的村子里，只年节或大宴宾客才舍得做这道菜！要鲜香卤水滚锅，把整只鸭子卤透了，再将它吊起来刷两种糖汁。一种是浓稠到快要搅不动的黄糖汁，另一种是晶亮亮的冰糖汁。反复好几层，刷得厚厚的，再丢下油锅炸到外酥里嫩。我通常先揭外皮来吃，一口下去，炸过的糖汁味混着淡卤香，还有点油滋滋，那可真是……”

&esp;&esp;“好了，不必说这么详细，”赵澈喉间狼狈地滚了好几滚，“若你想念故乡口味，实在很想做这道菜，叫厨房帮你备材料就是。”

&esp;&esp;叫你说我词穷，咽口水了吧？徐静书偷笑过后，又好心给他搭个台阶：“那，表哥可以帮吃掉半只吗？我吃不完整只的，若你不帮忙吃一半，我就不做了，浪费不好。”

&esp;&esp;“我可以勉强试着吃一半。”他有些怀疑这鬼机灵是看透他“嗜好甜食”这个秘密了。

&esp;&esp;可他又不能直接问。若她原本并没有看透，他开口一问岂不是不打自招？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装下去。

&esp;&esp;下午出了万卷楼后，段玉山照例直接回家，不在含光院吃晚饭。含光院小厨房里已按徐静书早上的交代备好材料，她进厨房就麻利开工了。

&esp;&esp;傍晚，含光院膳厅内照例只剩下徐静书与赵澈二人。

&esp;&esp;徐静书拿巾子捂住嘴，盯着那个原本盛了整只糖油淋鸭的空盘子，闷声带笑，似是赧然：“还剩好厚一层糖汁，倒了可惜，我想拿馒头蘸着吃掉。表哥会笑话我吗？”

&esp;&esp;还有这种吃法？！赵澈眉梢动了动，语气庄重：“我当然不会笑你。可若旁人知道了，就会背后笑话表姑娘寒酸小气。行吧，我再勉强陪着你一起吃颗馒头，这样就没人敢笑了。”

&esp;&esp;既都“勉强”吃了半只糖油淋鸭，再“勉强”一颗馒头自不在话下。

&esp;&esp;“表哥真是大大的好人。”

&esp;&esp;“表妹过奖，应该的。”

&esp;&esp;一起装傻，相互吹捧，其乐融融。

&esp;&esp;

&esp;&esp;武德元年八月十三，秋分。宜嫁娶、捕捉、祭祀、开光、破土、修造。

&esp;&esp;天还没亮，要去赴喜宴的大大小小准备出发，赵荞却闹着要与徐静书单独乘一辆车。

&esp;&esp;时间紧迫，长信郡王赵诚锐懒怠与泼皮惯的二女儿纠缠，就依了她，让人另备一辆给两个小姑娘。

&esp;&esp;四公子赵淙见二姐又闹到不同待遇，当下也想跟着闹。哪知赵诚锐却冷眼一横，吓得他立刻缩了脖子。

&esp;&esp;安生不过片刻，赵淙忽然大声告状：“初一那日，二姐带表姐逃学，我亲眼瞧见她们走的！”

&esp;&esp;赵荞是个“逃学惯犯”，在这件事上，府中说得上话的人早都没脾气了。

&esp;&esp;她天生不爱读书，哄不听打不怕，又泥鳅似的总有法子逃。好在她身份摆在那儿，即使目不识丁，此生也照样能衣食无忧，所以只要她不在外惹是生非，大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sp;&esp;可赵淙当众揭破她逃学，还是带着徐静书这个乖乖的表小姐逃学，大人们不说两句显然不合适。

&esp;&esp;孟贞严肃地板了脸：“阿荞，你自己不学无术就罢了，怎能带坏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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