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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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1页）

&esp;&esp;正当她快要乐得在心中哼起小曲儿时，段庚壬突然又问：“各州府派人巡查，户部派巡查使随行，这是你方才被我逼急了，临时想出来应付我的吧？”

&esp;&esp;徐静书脊背一凛，忙不迭摇头：“不是不是，这是我们整组人磋商一上午的结论。是深思熟虑过的。”才怪。

&esp;&esp;“那你抖什么？”段庚壬冷冷轻呵，“先前禀‘

&esp;&esp;从四月起朝中就大事不断，全城搜宅过后有不少官员因“后院人逾数”问题被弹劾、被问罪，丢官、褫爵、坐牢者中不乏宗正寺卿、太常卿这类位高权重的一部主官，朝中格局正在经历立朝建制五年来最大的一次洗牌。

&esp;&esp;这等形势下，作为储君赵絮手中秘而不宣却最为重要的一张底牌，赵澈要忙的事实在太多。再加上袭爵典仪与大婚筹备的诸多杂事，近来他每日能睡足两个时辰就算谢天谢地，根本忙到不可开交。

&esp;&esp;今日他是委实放心不下，怕徐静书因被御史台退回的事而心有郁结，又怕有好事者在她面前说三挑四惹她难堪，这才丢下手头那一大堆事，专程到光禄府接她散值。

&esp;&esp;马车停在柳条巷口时，顽皮笑闹一路的徐静书敛容正色，拿指尖轻点他眼下那片浅浅的青影：“往后不必特地来接我散值了。”

&esp;&esp;他近来有多忙徐静书是知道的。有这功夫跑冤枉路，还不如躺下补个眠，这憔悴的模样看得她心疼死了。

&esp;&esp;赵澈将她的手收进掌心，望着她勾了勾唇角，却没说话。

&esp;&esp;“我知道你今日为什么来，”徐静书笑眯眯冲他皱了皱鼻子，“你是不是怕我会哭着从光禄府出来？”

&esp;&esp;赵澈放开她的手，张开双臂向她敞开怀抱。

&esp;&esp;待她窝进他怀里，乖顺柔软如一只终于回窝的小兔儿，他才无奈笑叹一声，将下巴轻抵着她的肩窝。“嗯。”

&esp;&esp;“别担心，”徐静书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糯软轻笑，“光禄府的情形比我预想中要好得多，我没有受欺负。而且这里有很多东西可学，这段回头路我不会白走。”

&esp;&esp;从御史台被退回光禄府，从皇帝陛下金口玉言盛赞“优秀”的徐御史成了前途叵测的试俸官，这种情形放在大多数初出仕途的年轻人身上，大约都能算是一段能让人心生绝望的经历。

&esp;&esp;但她是徐静书。

&esp;&esp;是当年在甘陵郡王府那间不见光的暗室里，每日被灌药、放血长达半年，时时一脚踩在“死”字上，都不曾真正绝望过的徐静书。

&esp;&esp;赵澈垂下了长睫：“这段回头路，你原本是不必走的。”

&esp;&esp;“你遇事会想到找我商量，那就表示你觉得我已经是个有能力同你携手面对风浪的人，这很好的。”

&esp;&esp;虽最初做这决定时她也曾痛苦忐忑，但她明白，若还能想出别的法子，赵澈绝对半个字都不会让她知道。

&esp;&esp;所以她半点不怨他，甚至还有丝丝欢喜。在心上人的眼里是个可以共担风雨、互为倚靠的人，这不正是她一直想要做到的吗？

&esp;&esp;如今她既已做出选择，不管前面是荆棘还是通途，她都不会后悔，也不会沮丧。会好好走下去的。

&esp;&esp;

&esp;&esp;回到柳条巷的宅子里后，徐静书窝在书房里，将从光禄府借回来的卷宗、邸报摊在面前，却半晌没看进去。

&esp;&esp;因为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顾沛远早上丢给她的那个古怪问题——

&esp;&esp;为什么会被御史台退回？

&esp;&esp;以顾沛远的资历、地位，对她提出这个问题绝不可能是因为闲极无聊而。刻她越想越觉得，顾沛远怕是在借这个问题提醒她什么事。

&esp;&esp;御史台需要避嫌，担心她成婚后会出现立场上的偏差，无法秉公允之心担任法司官员之责——

&esp;&esp;当初御史大夫卫舒玄大人是这么告诉她的，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esp;&esp;可顾沛远说不是因为这个，或者不仅仅只因为这个。

&esp;&esp;究竟还有什么玄机是被她忽略掉的呢？莫非是她在御史台任职期间，做错了什么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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