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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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1页）

&esp;&esp;陈砜阖着眼和梁白玉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拿着一盒火柴。

&esp;&esp;人可以好到什么程度是不能计算的，同样的，谁也不能确定，一个人能坏到什么程度。

&esp;&esp;所以，他要一把火烧掉他和梁白玉的身体，以及这个家。

&esp;&esp;划出火的火柴被弹出去，一碰到床被就点燃了。

&esp;&esp;陈砜侧身把梁白玉搂进怀里，唇蹭着他的鼻尖，眼睛，停在他眉心。瞬息过后，陈砜猛然睁眼。

&esp;&esp;没走……？

&esp;&esp;陈砜恍惚着把手伸到怀里人的鼻前，察觉不到半点气息，是错觉，只是错觉……

&esp;&esp;已经走了，回不来了。

&esp;&esp;过了几秒，陈砜猝然爬起来，屏住呼吸去解怀里人的衬衫扣子，手颤得厉害，一颗扣子都解不开，他一把扯掉，两眼盯着暴露出来的苍白皮肤。

&esp;&esp;下一刻，他把耳朵凑上去，掌心贴上去，再是发抖的唇。

&esp;&esp;真的有心跳了。

&esp;&esp;还活着。

&esp;&esp;一片火光里，陈砜弓着腰跪在床上，头低下去，一边吻眼前人微弱得随时都能停止跳动的心口，一边茫然地红着眼喃喃：“活着……还活着……”

&esp;&esp;（心肝）

&esp;&esp;梁白玉没有走。

&esp;&esp;他的呼吸跟心跳一直都没恢复到健康状态的十分之一，却也没有再断掉。

&esp;&esp;陈砜不清楚原因，只能确定这种不合理的现象跟梁白玉的身体有关。

&esp;&esp;走了又回来了。

&esp;&esp;是不是就会留下来……

&esp;&esp;陈砜不敢奢求老天爷眷顾怕惹那位老人家反感，却也不会放弃这个渺茫到随时都会消失的可能，他尽了最大的努力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从早到晚的守着梁白玉。

&esp;&esp;腹部的枪伤感染了，陈砜用盐水冲洗伤口，拿梁白玉的小刀把腐肉一点点掏干净。

&esp;&esp;只要梁白玉还在这个世界，他就必须活下去，留下来。

&esp;&esp;等一个春天。

&esp;&esp;不知道要等多久，也许永远不会来。

&esp;&esp;但时光在走，晚风能吹到梁白玉有一点温度的脸庞上面，这就足够让他等下去。

&esp;&esp;

&esp;&esp;映山红开满山野的那天，陈砜在家门前摘了一捧，林子里有脚步声，他没在意的直起身往家回。

&esp;&esp;“阿砜！”

&esp;&esp;背后传来激动而硬朗的喊声。

&esp;&esp;陈砜的身形滞住，他飞速转身，不敢置信的看着朝他走近的朋友：“副……副队？”

&esp;&esp;副队满头大汗的走到他面前，握拳在他肩头抵了一下：“好久不见，你这儿还真不好找，山太他妈的深了。”

&esp;&esp;陈砜的目光扫向副队背上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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