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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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第1页）

&esp;&esp;总之哪怕一点儿可能性，武梁也不想让它发生，所以，武梁决定让燕南越先走开。

&esp;&esp;“街头新开的那家纸墨店，你去照看吧。也住在那边，没事不要过来了。那店新开，客人不多，空闲时间正好可以温温书，你也该认真备考了。”武梁对燕南越道。

&esp;&esp;燕南越看了武梁半天，挺低落的，说他不想去别处。他说，他其实可以去别人府里给人做西席的，有人肯替他引荐的，只是他就想呆在酒楼这边。

&esp;&esp;他问武梁，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做生意脑子够使，现在我才知道，自己胆量不及你，眼光不及你，手法不及你，没能帮上你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

&esp;&esp;武梁咂了咂嘴摇摇头，嫌弃是真没有，但嫌弃的反意词如果是倾慕，那她也没有，不过她也是真的觉得这个人不错的。并且她正琢磨着要将他派用场呢，目前且不与他认真掰扯这件事儿。

&esp;&esp;想了想，有些事先透露给他也好，让他做个准备。“以前你确实不算帮到我多少，但不久后，会有重要的事情想让你出力。你先去那边店里呆着，等我这边筹到银子再说……”

&esp;&esp;燕南越听了，眼中重新放出光来，等听完武梁悄声给他讲述，吃惊地张着嘴，“你，你想让我去蜀地收粮？”

&esp;&esp;武梁中指放唇上，示意他别咋呼，此事要保密地进行。

&esp;&esp;燕南越于是忙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虽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这跟你之前让留心京城和各地粮价，还有户部征粮有关吗？蜀地难行，运输不便，去那里收粮，纵使价格低些，但这路途遥远，等运回京，就比京地的粮价成本还高了，你都想好了吗？”

&esp;&esp;不只成本会高，还有很多问题，比如本钱。本钱太少了，吃四两跑半斤的不值当跑一趟，本钱多了，风险越发的大。再说武梁开的那个粮油小店，并没有多大的销量，哪里会用费这么大周章。

&esp;&esp;燕南越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但他信服武梁的安排，她既然决定了，他就全力照办。

&esp;&esp;——关于收粮这事儿，武梁已经寻思有一段时间了。

&esp;&esp;琢磨上这事儿，是因为酒楼客人的一句话。武梁无意中听来的半句，不甚真切，他说，“……邓大统领急了，年下要亲自回京催粮呢。”

&esp;&esp;后来证实，那客人是户部的一个官吏。西南的军粮，就是户部在办。

&esp;&esp;邓隐宸在西南剿匪情况并不乐观，对方占据地势之便，没让他占到多少便宜，反正至今据说小胜也有，但大捷报就一次也没传来过。可兵马拉出去了，总是要吃要喝的，英雄流血又流泪什么的，若落到邓隐宸身上，也不知那冷傲的人会是怎样的表现。

&esp;&esp;武梁挺感慨。

&esp;&esp;那天程向腾提了几句程府糟心事，就说到燕姨娘。武梁便想起从前程府里听来的旧事来，说是燕姨娘的老爹在西南筹粮立功，因为他筹粮很有一套，据说单单根据蚂蚁搬家迹象，就找到了好几处大户的隐秘粮仓。

&esp;&esp;——当初听听也就罢了，如今想来却很有内容。为什么西南的粮仓要建得那般隐秘呢？自家囤些粮食，不管是地里产的还是银子买的，只要来路正，为什么会怕别人知道呢？从前她出游，沿路见到许多明目张胆矗立在平地上的粮仓，怎么到了西南，就要把粮仓藏起来了呢。

&esp;&esp;她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国库储粮不力，朝廷筹粮时在耍流氓抢大户。

&esp;&esp;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新皇上位伊始，并没有筹钱

&esp;&esp;武梁最近一直想着的，就是怎么筹钱。酒楼生意不错，但来钱太慢。她不缺小钱，缺大钱。

&esp;&esp;从哪儿筹钱呢，第一桩，当然是酒楼。

&esp;&esp;武梁接连不断的在朝化街开店，于是酒楼的收入都拿去填了坑，银子过手如漏沙。金掌柜是真有经验，对她这种经营方式早已颇有微词了，还试着劝过她几次。

&esp;&esp;不停盘店面弄啥呀，贪多嚼不烂呀。再者人家做生意多是一条线，总店生意好考虑开分店什么的，存货了人力了同一种资源多处用，节省财力物力还不麻烦。但她这生意做得一大片，各种店面的开，遍地开花烧银子啊。

&esp;&esp;只是武梁当成耳旁风，听过就算，该咋干还咋干。说给程向腾知道，那位也是“由她去”，所以金掌柜也就保留意见了。

&esp;&esp;所以如今，当武梁笑眯眯地问：“金掌柜，我记得你说你跟钱庄的朋友熟，那拿咱们酒楼去抵押的话，能不能借到七万两银”时，老掌柜都傻了。

&esp;&esp;七万两呀，要用来弄啥呀？

&esp;&esp;不管是弄啥去，那肯定是比酒楼这摊还大了。当初酒楼，才花了多少钱呀。

&esp;&esp;金掌柜试图打听要花在何处，武梁顾左右而言他不肯回应，于是老掌柜便托辞去打听打听，转瞬就告诉了程向腾。

&esp;&esp;程向腾自从上次不欢而散，或者说欢过而散后还没来过，如今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想远了。上次从张展仪那儿得了三万两银子，应该还在她手里没有花用，如今连酒楼都要抵押出去换钱，十万两这么大的数目，她要干啥呀？这女人不会上回的事儿真恼了，要卷银子跑路吧？

&esp;&esp;想想又摇头，他不觉得武梁有那么单纯，跑，跑得了她吗？

&esp;&esp;反正没过多久，金掌柜就手脚麻利地把事儿办好了。说的是抵押没错，但金掌柜只拿了契书来让她签字画押就银子到手了，而酒楼房地契那些都仍在她手里没人提起呢，这是钱庄该有的态度？

&esp;&esp;为什么开口抵借七万两，武梁是算过的。酒楼当初接手加装修，实际花了三万多两，如今有名气有生意，这潜在的价值也是巨大的，估值七万两不算多。当然那只是报个价，实在不行，五万两成交也是可以接受的嘛。

&esp;&esp;但现在既然一切契书都还在她手里，那就还可以再问问别人嘛。

&esp;&esp;再问谁？当然有个送财童子是首选。——不错，张展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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