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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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商凌月被之前苏朝恩这比过山车还快的权失惨败弄得疑虑满腹，并不怎么排斥，冷“嗯”一声，她倒要听听苏朝恩临死还有何话可说。

&esp;&esp;苏伯玉对左右卫大将军点点头，他们松了手，未继续强行押着苏朝恩。

&esp;&esp;苏朝恩挺直腰身，活动了下被反绑疼痛的胳膊，笑着继续凝视她道：“臣要说的话只能让陛下一人听见，您是自己走到咱家身边来听，还是命人押解咱家近前？”

&esp;&esp;声音刚刚落下，“陛下万万不可！”大理寺卿急从人群里走出来，忠心耿耿劝谏：“苏朝恩居心叵测，定是要对陛下不利。”他以前归顺苏朝恩，苏公公处置毫不念父子之情，他这一倒台，只怕他们也要跟着遭殃，还是赶紧表明态度，苏公公也许会既往不咎。

&esp;&esp;“是啊！”“陛下三思！”“陛下万万不可大意！”随即便有数人跟着附和。这一下殿里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esp;&esp;苏伯玉眸光平和将说话的这些人纳入，一言不发。

&esp;&esp;商凌月见他并无意阻止，好似还很乐意让她自由选择，他是何居心不论，她却很想知道苏朝恩要说什么，而且直觉他绝不会像那些人所言是要害他，他是有算计，可算计若被那些朝臣们轻而易举猜出来，反倒不是苏朝恩了，没有说话，她离开软榻就走到了苏朝恩面前：“说罢。”

&esp;&esp;苏朝恩密布皱纹的脸上笑意顿起，向来戾威干硬的浑浊眸子此时竟是硬生生给了她老年人和蔼慈善的感觉，商凌月暗咒一声，见鬼了！怎么会有这感觉？

&esp;&esp;苏朝恩从她眼里就能看透她在想什么，笑着启唇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陛下是否愿意相信臣所言，全由陛下决定。”

&esp;&esp;果然是错觉，商凌月此时再看他的笑恶心得想吐：“废话省下。”她要如何还轮不到他来教。

&esp;&esp;苏朝恩见状笑意更浓，俯身凑近了她耳边，左右卫大将军识趣得退离。

&esp;&esp;苏朝恩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五郎的软肋是一名女子，叫李婉，陛下来日若能用利用好她，关键时刻有莫大好处。”

&esp;&esp;说完他挺起身子散去了笑意，面色又恢复成往素的阴戾，丝毫不改混合卑微和高高在上而成的矛盾神韵，转身负着手向殿外走去：“左右卫大将军，押咱家走吧！”干枯瘦削的身影真像那冬风下的老树，依然凛傲不屈。

&esp;&esp;神策军护卫的文武大臣不由让开了通往殿门的路，殿外的夕阳已然落山，天色灰青暗昏，再过不久夜色就要降临。

&esp;&esp;商凌月听完怔怔立在殿中央一动不动，看着苏朝恩拖长的影子消失也消失在殿门口，墨蓝色的眸子才沉思着收回视线。

&esp;&esp;李婉？她是何人？怎么以前从未听月儿和宫里的任何人提起过？苏朝恩为什么要告诉她苏伯玉的软肋？

&esp;&esp;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利用她铲除苏伯玉，也算替他报今日惨败的大仇！商凌月骤怒，冷恨拧了眉，这个卑鄙狡诈的阴险小人！死了也要阴魂不散！

&esp;&esp;☆、身份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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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死死阖眸，商凌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受苏朝恩影响。当即转身回到软榻边，刚要坐下，陡然回过味来，她居然能动了，惊喜急看向苏伯玉，刻意甩了甩胳膊：“我能动了是不是身上的毒就算彻底解了？”

&esp;&esp;苏伯玉笑了笑恭敬低头道：“基本算是解了，只是还须再调养七日，陛下不必担心，这毒是臣亲自挑选的，只要解了，绝不会对陛下造成任何伤害。”

&esp;&esp;商凌月骤然松了口气入座，这下见满殿的禁卫军，还有噤若寒蝉的大臣们，乖乖得继续装孙子问苏伯玉接下来要怎么办。

&esp;&esp;苏伯玉转身对禁卫军一声令下，杀气腾腾的所有人瞬间离开。

&esp;&esp;她就是个门外汉，也能感觉到训练有素，商凌月暗暗凝眸。难怪苏朝恩最终会不反抗就认了罪，毛爷爷有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不管苏朝恩还是苏伯玉，要是没有军队，通通都是纸老虎。没有军队的苏朝恩，就是个老态龙钟的太监而已，除此外什么都不是。

&esp;&esp;一场权力交替风波如此结束，她要留下继续为商恒之守灵，其他王公贵戚，文武大臣可以出宫，可他们走时都是满腹担忧，心事重重，只有阿史那逻鶻关心地望了她一眼。

&esp;&esp;商凌月不知道他们害怕什么，只是看见他们的脸色，直觉以后的日子不会比苏朝恩在时好过度多少，幸好还有奉义郡王是站在她这里的，暗暗叹了口气，报仇的快感也没持续多久，以后艰难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垂下眼帘也不看旁边的苏伯玉是什么表情，就离开软榻走到了灵位前跪下，亲手点燃了香上给商恒之。

&esp;&esp;皇兄，皇嫂，月儿，小侄儿，你们的仇我报了，你们可以安息了，要是能转世投胎，来世你们就生在普通百姓家，过过平民的和乐日子。

&esp;&esp;半个时辰后，天色更暗了，殿里火烛全部都被婢女点燃，照得殿内影影幢幢，倒也算是明亮，

&esp;&esp;一片无声的寂静中，苏伯玉的嗓音响起：“你们都下去歇着吧，陛下有我伺候。”

&esp;&esp;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商凌月骤然惊回了思绪，转眸向身后看去。

&esp;&esp;苏伯玉竟不知何时跪在了身后，所有宫人都听了他的命令鱼贯退出，最后一个人吱呀紧闭殿门，殿里瞬间安静的厉害，火烛的光芒又照得殿里到处都是影子，商凌月不由得更紧张起来，笑凝他体贴道：“朕能死里逃生全赖阿兄，这数月来阿兄要虚与委蛇应付苏朝恩，定然劳神伤神，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你也回去歇着，守灵朕在就行，不用人伺候。”

&esp;&esp;苏伯玉看出她面色紧绷，警惕不安，温和笑道：“多谢陛下关心，臣有要事须与陛下商量，须今夜解决才不误事，故不得不将所有人都遣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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