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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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1页）

&esp;&esp;境主名叫胡肆，曾立誓此生再不踏入寒山半步。

&esp;&esp;这誓言当真厉害。霁霄陨落后，人界各宗门齐聚寒山祠堂祭拜，唯独他没有来。

&esp;&esp;今日应掌门之约，云船悬而不落，确实不算‘踏入寒山’。

&esp;&esp;胡肆并没有与寒山决裂，只是与他师伯，寒山如今辈分最高者，太上长老决裂了。

&esp;&esp;太上长老今年五百六十岁。有的人上了年纪，越活越通达睿智；有的人相反，不操心点年轻人的私事，就好像失去一项生活乐趣。放在凡尘俗世，便是催促隔壁家孩子嫁娶的老大爷。

&esp;&esp;霁霄合籍时，太上长老叫来掌门真人听训：“霁霄自幼一心向道，谁知竟沾染上红尘俗事，否则有望更进一步，成为此界晓风残月

&esp;&esp;掌门真人道：“请境主再说的明白些。”

&esp;&esp;胡肆笑了笑：“不懂？那便顺其自然。”

&esp;&esp;此时天色未明，菱花窗外透进冰蓝色的暗光，灯烛与香炉的青烟在室内浮动。

&esp;&esp;他走向静坐的削瘦少年，居高临下端详对方面容：

&esp;&esp;“寒山住不惯，就来天湖大境找我。”

&esp;&esp;少年不卑不亢：“境主厚爱，不敢领受。”

&esp;&esp;胡肆身披松垮的素白外袍，里衣却是靡艳的深红色，行止间露出雪白赤足。像一朵夜放的红莲，轻浮又尊贵。

&esp;&esp;居然敢在寒山面前拐人。流岚峰主冷声道：“找你作甚？改修‘风月道’吗？”

&esp;&esp;胡肆认真答道：“如果他愿意，当然可以。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众妙法门，剑有剑的长处，风月有风月的用处。”

&esp;&esp;后辈弟子还在，掌门真人着实不愿他们继续这种话题，带头行礼告辞：“此番，多谢境主了。”

&esp;&esp;胡肆漫不经心地摆手：“举手之劳，当不得谢。春水、秋光，来替我送送贵客。”

&esp;&esp;帐幔后，两位婀娜美人娇声答应。

&esp;&esp;各峰主仿佛同时想起什么糟糕记忆，脸色霎白。

&esp;&esp;掌门连声道：“不必、不必了！停云，我们走。”

&esp;&esp;寒山众强者仓促告辞，像一群败走青楼的老学究、土包子。

&esp;&esp;离开云船，五柄飞剑划过天际，道道遁光风驰电掣，向寒山主峰掠去。

&esp;&esp;“胡肆这些年，越来越放纵了！”掌门见微真人叹息道。

&esp;&esp;紫烟峰主感触颇深：“见他一面，短寿十岁。真比斗法还累。”

&esp;&esp;岳阙峰主：“我想不通，霁霄怎么能忍受他？”

&esp;&esp;霁霄想，师兄在我面前，总会收敛稍许，怕我伤到他的美人们。

&esp;&esp;霁霄从头到尾一言未发，让他坐他便坐，让他走他就走。任谁看来，他都是规矩、知礼的外门小弟子。

&esp;&esp;胡肆没有对他起疑，那句‘师弟’不是诈他，而是在诈寒山。话音落下时，倘若寒山众峰主任何一位反应不对，胡肆便知霁霄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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