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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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1页）

&esp;&esp;春水去点香炉，秋光示意众侍女退下。寝室安静后，两位宠姬行至榻边，服侍胡肆宽衣。

&esp;&esp;胡肆摆摆手，两人不敢上前，局促地站着。

&esp;&esp;胡肆笑道：“来，坐，我给你俩讲个故事。”

&esp;&esp;秋光放心地笑起来：“今夜境主兴致好，又要讲故事了。”

&esp;&esp;胡肆缓缓道：“我小时候有一个朋友。今天就讲他的故事。”

&esp;&esp;春水、秋光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心情放松。她们知道这时的胡肆最随和，几乎有问必答，有求必应。寝殿香烟袅袅，纱幔重重，靡艳而安逸。

&esp;&esp;胡肆道：“我这位朋友，出生于大陆北方凡人小国，一户富庶之家。他从小好学，喜欢看书，也喜欢看志怪话本，牛鬼蛇神、山鬼狐仙之流。有一天晚上，他坐在案前挑灯翻书，忽然听见院中窸窸窣窣的响动，好像落进什么庞然大物。他心里害怕又好奇，忍不住推开窗户缝……你们猜猜，他看见了什么？”

&esp;&esp;春水：“什么？”

&esp;&esp;“一只大孔雀！”

&esp;&esp;秋光：“怎么只是孔雀，不是狐美人。人间话本不是最爱写书生撞狐仙、撞艳鬼。”

&esp;&esp;胡肆道：“那孔雀竟然口吐人言，‘小孩，你别怕，我是天上的神仙’。”

&esp;&esp;春水：“哈哈哈看来不是撞鬼，是撞妖了！”

&esp;&esp;秋光奇道：“怎么是小孩？他多大？”

&esp;&esp;胡肆：“七岁半。”

&esp;&esp;春水笑道：“原来还是个小朋友，没福气撞上狐妖艳鬼。”

&esp;&esp;胡肆：“对，小朋友见孔雀说人话，又惊又疑，吓得赶忙关窗户。等院子里彻底没动静了，他还蒙着被子不敢睡。天亮他出院去看，哪有什么孔雀，草丛里有一支孔雀羽毛，五彩斑斓，还闪着光！”

&esp;&esp;春水道：“孔雀妖的翎羽，对小孩也是稀罕物了。”

&esp;&esp;“上上之策

&esp;&esp;“不。”归清声色严厉道，“天行无常，无刻不在变化之中！当一个人以为万事尽在掌握，他就离死期不远了。霁霄便死于此。”

&esp;&esp;云虚子赶忙行礼：“弟子受教。”

&esp;&esp;归清语气缓和些：“去吧。立刻将‘照影镜’送给泰珩，告诉他计划有变。再告诉宁危，孟雪里不能死在秘境中。但你要记住，我们与泰珩，从来都不是同盟。”

&esp;&esp;许多人出于对霁霄的厌恶、恐惧、嫉恨，暂时容忍彼此分歧，聚在一起，这种关系最不稳固。霁霄一死，合作自然消解。原来的分歧，依然是分歧。

&esp;&esp;现在霁霄虽死，他道侣孟雪里还活着。倘若胡肆所说不假，霁霄还有两件最宝贵的遗物，名为“厌雨、倦风”，极有可能也在孟雪里手中。

&esp;&esp;所以孟雪里就是霁霄的底牌，霁霄的继承者，霁霄留在人间最后的意志。

&esp;&esp;孟雪里一日不死，杀霁霄这件事就没有结束。

&esp;&esp;令孟雪里死在秘境，为中下之策。如今有了“照影镜”，这神器来得正是时候，孟雪里要显出妖魂、接受审判再死，要让世上所有人都知道，霁霄最宠爱的道侣是一只妖——此为上上策。

&esp;&esp;云虚子得令而去，心中却隐隐不安。

&esp;&esp;原计划中，“捕杀蜃兽”这一环断了，然后归清真人得到神器，计划随之而变。因为蜃兽，引出孔雀。因为孔雀，引出“照影镜”。己方看似随机应变，最终找到了上上策，其实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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