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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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节（第2页）

&esp;&esp;她没等他答，突然拉低了他领带。

&esp;&esp;一手借势环上了他的肩，被他带着，就站了起来，软着身子靠在他肩上，对他耳朵轻声道：“那我要跳舞。”

&esp;&esp;这还没一会儿，刚才要喝酒，现在又要跳舞。这么反复无常，像是撒娇。

&esp;&esp;若是她突然再说她要做什么，他也不意外了。

&esp;&esp;她半眯起眼，跌软着脚步，踩着高跟鞋走到沙发那边，扶稳了，向他颇有点儿郑重地伸手，含糊不清的娇嗔了句，“沈京墨，我要跳舞——”

&esp;&esp;他低笑了声，走上前来，牵住她的手。

&esp;&esp;没像刚才一样，他一手揽过她的腰，而是将她转过去，双臂拢住了她肩，把她紧紧地拥在身前。

&esp;&esp;和她一起翩然摇曳。

&esp;&esp;抵住了她发顶，她发丝上有一缕淡淡的玫瑰香气，与她原来的味道很像。

&esp;&esp;“好，跳舞。”

&esp;&esp;他喃喃着，深深嗅着她的香，拥着她，闭上了眼。

&esp;&esp;她也向后靠在他的肩窝里，彼此的脚步时而紊乱，时而有节律地缠绵。

&esp;&esp;一睁眼，窗外雪势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地落在玻璃上，没有一丝一毫减缓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将满世界氤氲成一副朦胧的抽象画，远处夜景模糊，尖锐的棱角线条通通被磨平。

&esp;&esp;他就这么拥住她，与她双双闭上了眼。

&esp;&esp;在这个仿佛只有他和她是鲜活存在的玻璃罩子里，无所顾虑，也无所担忧地厮磨着彼此，翩然起舞。

&esp;&esp;一曲终了又是一曲。

&esp;&esp;他踏着绵长的步子，带着她到了光亮通明的落地窗前。

&esp;&esp;她穿一身黑色旗袍，他穿一件枪黑色的衬衫，烟灰色西装裤，彼此贴合在一起。

&esp;&esp;两道身影交纵缠绕，投映在玻璃上，仿佛融为一体。

&esp;&esp;“旎旎。”他沙哑地出声，低头去亲吻她柔软的耳廓，一手隔着她旗袍，贴上她温热平坦的小腹，沉声地问她，“生孩子，是不是很痛？”

&esp;&esp;她闭眼呼气，点点头，“很痛。”

&esp;&esp;“对不起，”他心口一绷，仿佛被她这两个字捅了一刀，心头揪紧了，又哑声地道歉，“真对不起。”

&esp;&esp;她听着，又想流泪，“……沈京墨，其实我也很后悔。”

&esp;&esp;“后悔什么？”

&esp;&esp;“后悔认识你，更后悔离开你，”她哽咽着，“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医院多害怕……我本来就很怕去医院。我怕去了，就会想起星移。”

&esp;&esp;“……我知道。”

&esp;&esp;“我越痛，就越后悔，如果我留下来，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会不会心软了想跟我结婚？不管怎样，我都不至于一个人。”

&esp;&esp;“对不起。”

&esp;&esp;他自知无法弥补过去对她的伤害和她遭受的委屈，只是不住地低喃，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esp;&esp;她听他道歉，眼睫半敛，颤了颤。

&esp;&esp;“以后，我只要你跟星熠两个人，”他坚定地说，“我不会再让你痛第二次。”

&esp;&esp;她睁开眼，与他一齐看着玻璃倒影中相拥的他们。

&esp;&esp;往事一桩桩地在眼前浮现，又被雪色一点点地覆盖。

&esp;&esp;他们都知道，埋藏在其下的是什么。过往无法抹去。他们也知道，新覆一层洁白后，眼前，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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