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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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2页）

&esp;&esp;他咂摸半天，到底是明白了季元现的意思。

&esp;&esp;实则能理解，毕竟他们是学生，还在学校里。有些事可以招摇，有些事却注定不能高调。别说同性相恋，世俗眼中的异性恋在学校进行，都不太适宜。

&esp;&esp;两人照样同进同出，只是变得不那么明目张胆。各自买饭，各自学习。因高三不是前后桌，从季元现到立正川的座位，横跨大半个班级，宛如隔着太平洋。

&esp;&esp;高三学习紧张，逐渐连上厕所也得挤时间。季元现做好的所有心理建设，仍然于强压面前不够看。

&esp;&esp;实验班全是人才，谁都不服输。每人卯足劲儿往上爬，这架势颇像每天都在过独木桥。早自习前增加“宣誓”活动，立正川不愿张口，他觉着真是蠢爆了。

&esp;&esp;随着日复一日流逝，两人交流时间愈来愈少。一进班门几乎钉在座位上，吃饭时间并不充裕，晚自习下课累得不想说话。

&esp;&esp;回家后，刷题结束翻身就睡。他们不太记得，上次做爱是在什么时候。

&esp;&esp;季元现瘦了，虽每天有立正川买的加餐，还是不能免俗地瘦了。高三超速。季元现出神，盯着外面好一会儿。他听到熙攘人潮，喁喁车流，听到时间穿过满城璀璨。

&esp;&esp;那天，季元现最终没吃凉透的速冻饺。饺子皮儿紧紧黏在一块，撕裂出煮烂的内馅儿。他一言不发地起身，端起盘子扔进垃圾桶里。

&esp;&esp;随着饺子而去的，大抵还有少年心中不值一提的鸡毛蒜皮。

&esp;&esp;那些有关恋爱的小事。

&esp;&esp;季元现心想，唯有死死瞒住，走一步看一步。

&esp;&esp;那些隐秘爱恋，宛如人间烈烈业火，猎猎狂风。犹如咳在掌心的一口血，心尖的白月光。

&esp;&esp;他何曾不想光明磊落地爱一人。

&esp;&esp;然而季夫人一语道破天机，针针见血——太难了，这条路要明着走，实在太难了。

&esp;&esp;季元现返校后，变得有些不对劲。学习时心神不宁，周考居然忘涂答题卡。立正川在学校逮不着机会跟他详谈，只有每天躺在床上，争取挤个五分钟好好沟通。

&esp;&esp;岂料季元现非暴力不合作，嘴巴跟那蚌壳似的，怎么也拗不开。他摆明不想多说，顾左右而言他。

&esp;&esp;立正川好几次相当恼火，打不开上面那张嘴，便冲开他下面那张嘴。可现哥兴致不高，草草结束后，也没怎么温存。

&esp;&esp;几次下来，立正川特没底特没谱。他当季元现压力大，不愿沟通，也就随他去了。

&esp;&esp;两人睡觉时，立正川从后面紧紧抱住对方，头埋在季元现颈窝里。他试图找个话题，不聊心事，至少聊点别的。

&esp;&esp;“宝贝，季妈叫我周末跟你一起回家吃饭。”

&esp;&esp;谁知这话不晓得触动了季元现哪个神经开关，他反应过激地提了音量，“立正川，你什么时候跟我妈那么近了。”

&esp;&esp;“你能不能别什么都给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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