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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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2页）

&esp;&esp;“有一年暑假，我帮大伯他们做农活，有天傍晚，我背了一筐猪草回家，在田埂上摔了一跤，手掌被刺豁了好长的一道口子，然后……然后我就学会了左手写字。”

&esp;&esp;陆西陵皱眉，“这好笑吗？”

&esp;&esp;夏郁青抿住唇，撇过目光，声音有种下坠的潮湿感，“……不然我会想哭。我外婆去世以后，就没有长辈对我这么好过。”

&esp;&esp;陆西陵已经习惯了她直率表达心意的方式，不然，换成以前的他，一定会为这句话起一层鸡皮疙瘩。

&esp;&esp;此刻没有。他只觉得烦躁极了，几乎差一点一把攥过她的手腕。

&esp;&esp;长辈。

&esp;&esp;随便，管他什么身份。

&esp;&esp;她想哭可以，但是必须在他怀里。

&esp;&esp;然而，夏郁青并没有哭，只是眼里浮着若隐若现的水光，像刚从河里打捞出来的星星。

&esp;&esp;她这样坚强的姑娘，怎么会轻易就哭。

&esp;&esp;而他，也只是紧锁眉头，以百倍的耐心，继续替她擦药。

&esp;&esp;从来没体会过这么荒唐的心情。

&esp;&esp;他好像是某些只有陆笙才追得津津有味的，蹩脚电视剧里的男二号，对已经有男友的女主角，隐忍克制、随传随到。

&esp;&esp;别无所求。

&esp;&esp;如果真要算什么因果报应，这才是真正的报应。

&esp;&esp;

&esp;&esp;陆西陵将用过的棉棒扔进垃圾桶里，盖上药膏的盖子，剩下的往她手里一拍，让她拿回去自己擦膝盖。

&esp;&esp;他走到一旁，接凉水洗了洗手。

&esp;&esp;离她稍远，那风雨不透的胸闷感才有缓解。

&esp;&esp;回客厅里抽了支烟，陆西陵说要走了，晚上还得回趟陆宅，跟爷爷聊点事儿。

&esp;&esp;而既然夏浩已不在校园里守株待兔，夏郁青也就准备回学校了。

&esp;&esp;陆西陵就说先送她一程。

&esp;&esp;那药膏冰冰凉凉的，有股麝香味。结痂的伤口早就没了痛感，此刻却有些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在新生组织。

&esp;&esp;她总想去挠一下，手指触到了，又放下来。

&esp;&esp;沿路过去几无树影，只有挑得极高的路灯，灯影飞速略过。

&esp;&esp;夏郁青看一眼陆西陵，又收回目光，意识到他没有发现，就再看一眼，如此反复，明灭的光影，亦如曲折心事。

&esp;&esp;在遇到陆西陵之前，原本，她是个没有心事的人。

&esp;&esp;三公里的路，眼看着已经过了快一半。

&esp;&esp;陆西陵忽然出声：“你生日快要到了。”

&esp;&esp;夏郁青回神，“嗯。”

&esp;&esp;“准备怎么过？”

&esp;&esp;“跟室友和几个朋友一起过吧，唱k或者玩剧本杀什么的。”

&esp;&esp;小孩儿的消遣方式。陆西陵瞥她一眼，又问：“想要什么礼物？我看去年送你的钢笔，你似乎不喜欢，一次也没见你用过。今年你自己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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