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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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时间长了他又不爽起来，隔三差五的让陈弟递话问徐年母亲恢复的怎么样了。于是在程琛的记忆里，家里小时候是真的苦。他出生在靠近黄土高坡的那块地儿，家里以前窑洞都住过，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加起来大概有七八个，他属于中不溜秋，很小的时候就得跟着大的干活，所以后来有机会读书了，觉得简直好的像去天宫里干活一样。几个兄弟姐妹中，只有他把读书坚持了下来。穷人家的孩子不是没有书读，只是很多都觉得读书没用，家里大人也不重视，所以真正读出成果的，反而少之又少。因为家里穷怕了，所以程琛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自己能生产粮食，不论过去多久，他的梦想都是淳朴的坚定的。也正是因为穷成那样过，他才养成了现在这般骄纵的脾气性格，似乎总觉得自己如果继续像以前那样，就会被人瞧不起去。徐年家里的情况，程琛是知道的。所以虽然刚开始他嘴上骂着徐年&ldo;死基佬&rdo;但心里并没有真的瞧不起他过。这小男孩儿太干净了。漂亮的，干净的，比他那从黄土地里的出生都要干净几千万倍。圈子里养小情的或多或少讨论时都会互相抱怨几句。什么养那么久了还端着架子。给钱少了就不开心。除了床上别的地方根本想不起照顾人。仗着喜欢任性骄纵耍脾气。这些徐年都没有。程琛是不知道别的金主给多少钱的，但他聪明要面子，几个相熟的老板之间透个底就差不多心里有了数，只往多了给，才显得他大方。徐年这一年少说存款都有几十万，更别提程琛还一次性解决他母亲的医药手术费。陈弟不止一次问过徐年，到底心里有没有程琛。徐年敷衍了几次，最后一次有些无奈的道：&ldo;我要不喜欢他，现在还追他干嘛？&rdo;陈弟皱眉：&ldo;说不定你们在玩什么情趣游戏呢？&rdo;&ldo;……&rdo;徐年沉默了一下，&ldo;你有见过什么情趣游戏是让我这个低保户请个上亿身价的老板吃人均1200的神户牛肉的？&rdo;顿了顿，他似乎是真的觉得肉痛：&ldo;1200啊，还不给我报销。&rdo;陈弟：&ldo;……&rdo;他忍不住问：&ldo;你到底看上我们老板什么了？&rdo;徐年想了想：&ldo;钱多吧。&rdo;陈弟：&ldo;……&rdo;徐年：&ldo;长得也不错。&rdo;陈弟不忍心听了：&ldo;你能说点有内涵的原因吗？&rdo;徐年笑了笑没说话，他心里其实明白，程琛这烂脾气性格，大概以前包的那些人别说喜欢他了，拿了钱避如蛇蝎还差不多，上赶着往前面送的可能就他一个。&ldo;他对我很好。&rdo;徐年突然道，&ldo;刚开始也没有看不起我，虽然说话难听了些，但我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rdo;陈弟被他肉麻了一下：&ldo;……那之前陪睡的钱你还收不收了？&rdo;徐年挑眉：&ldo;当然收啊，等到哪天他真睡了我，我就不收了。&rdo;陈弟：&ldo;？？？&rdo;他就不懂了，这给钱不艹，艹了还不用给钱，这两人生意到底是谁赚谁亏啊？！徐年虽然不想带程琛回家，但是挡不住李芳的盛情难却，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与程琛提到这事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寻了半天措辞，最后含糊的成了句&ldo;我妈请你来我家吃饭。&rdo;程琛不动声色的看着他：&ldo;请我吃饭做什么？&rdo;徐年笑着道：&ldo;谢谢你呀。&rdo;程琛哼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下班的时候让陈弟开车去了徐年租的房子里。李芳早就在门口迎着了。徐年先下的车，程琛难得没有作妖，居然乖乖跟着下来，见到李芳甚至开口叫了声&ldo;伯母&rdo;李芳实在是不好意思：&ldo;程老板太客气了。&rdo;陈弟打算走，却被李芳叫住：&ldo;一起吃饭吧陈秘书，你也老送我们年年来医院的。&rdo;陈弟偷偷看了眼程琛，见对方没什么反应，竟然大着胆子答应了下来。徐年进了屋便跑去厨房看自己母亲弄的什么菜，因为自己清楚程琛的口味，所以就怕没照顾到，怠慢了对方。幸好鱼什么都有，李芳甚至还弄了酱排骨，只是没弄好，排骨和酱还分开着。&ldo;我来捶肉吧。&rdo;徐年卷袖子，&ldo;妈你歇一会儿。&rdo;李芳答应了一声好，去给程琛和陈弟泡茶，陈弟刚想美滋滋的歇下来，就看见老板瞪了自己一眼。&ldo;去帮忙。&rdo;程琛冷冷道。陈弟：&ldo;……&rdo;果然白食不能随便吃啊……李芳赶忙阻止道：&ldo;哎呀，年年都会，让年年来。&rdo;陈弟客气了一句：&ldo;还有几个菜？&rdo;李芳掰着指头算了下：&ldo;酱排骨，腌白菜，还有个黄鳝汤……&rdo;她一拍脑门，似乎才想起来，&ldo;哎呀，我黄鳝还没杀。&rdo;陈弟心想搞半天你几乎什么都没做啊？！李芳身体刚好，她真当着这么多人进厨房，坐在外面的人心里都不安生，但程琛又不舍得就徐年在里面忙，伸长了腿在桌子底下踹了陈弟一脚。陈弟：&ldo;？？&rdo;程琛站了起来：&ldo;我进去帮年年吧。&rdo;陈弟吓死了：&ldo;老板老板，我去我去。&rdo;程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ldo;你留在这儿陪伯母。&rdo;陈弟：&ldo;……&rdo;徐年看到程琛进来也吓了一跳：&ldo;怎么不在外面吃茶？&rdo;程琛臭着脸，粗气道：&ldo;不好吃。&rdo;&ldo;……&rdo;徐年心想这又是生哪门子起了呀？程琛看他弄了会儿酱排骨，才纡尊降贵的开了口：&ldo;我要帮忙。&rdo;徐年沉默半晌，才说：&ldo;要不你去洗个白菜？&rdo;程琛慢吞吞脱了西装，又说：&ldo;我要手套。&rdo;徐年只好先把酱排骨放一边，忍辱负重的给他找了副洗碗的手套。程老板开始精雕细琢的洗白菜叶子。徐年弄好了酱排骨，起了油锅，倒进去翻炒几下，闷盖子收汁，回头一瞧，白菜才洗了几瓣。徐年：&ldo;……&rdo;他开了小火，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和程琛一起洗白菜。程琛瞅了他一眼，脱了一只手套下来：&ldo;你戴。&rdo;徐年乖乖戴上，结果洗着洗着，水盆子底下也不知道两只没戴手套的手谁先握住了谁，两个人都用带着手套的那只手艰难的洗着一颗白菜，却都不舍得放开。&ldo;这样洗不干净啊……&rdo;徐年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程琛抬起头，他人高马大，坐在小凳子上蜷着腿的模样其实有些可怜，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腿轻轻晃着。徐年伸腿过去，卡着程琛的凳子，小幅度的踢了一下，揶揄道：&ldo;别抖了，水盆都要翻了。&rdo;腌白菜的工序真要细说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少。程琛看着徐年洗干净了菜，又拿来盆，往白菜上涂酱，最后整齐的码在底部。&ldo;你要不要试试？&rdo;徐年把酱拿给他。程琛的表情有些嫌弃，他像一只猎犬一样，凑近了徐年酱好的白菜上闻了闻，皱着眉耸动鼻翼的动作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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