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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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1页）

&esp;&esp;易峋叫易嶟去村子里有车的人家借车，让丁虎守着赵三旺，他自己则回家取银子。

&esp;&esp;这会儿功夫，秦春娇也收了摊，回家见易峋匆匆忙忙的取钱拿衣裳，便问道：“这急匆匆的是做啥去？”

&esp;&esp;易峋将赵三旺的事儿简明扼要讲了一番，又说道：“如果三旺的情形真的不好，我和二弟今天晚上怕回不来，你和娘两个人在家，记得夜里锁好门户。”

&esp;&esp;秦春娇听了，也替赵三旺担忧，她心中隐隐觉得，赵三旺这幅样子，和林家的面摊一定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esp;&esp;林家生意那么好，每天那么多人吃面……

&esp;&esp;想到这里，她忽然打了个寒颤，便喊住了易峋：“峋哥，你细问问三旺，这两天除了林家的面，他吃别的东西了没有？如果没吃的话，那林家摊子上的那些客人……”

&esp;&esp;易峋步履微顿，没有说什么，抬步出门了。

&esp;&esp;易嶟借来一辆板车，用自家的骡子套了，众人将赵三旺抬到了车上，往京城里送。

&esp;&esp;路上颠簸，赵三旺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问道：“大哥，咱这是去哪儿？”

&esp;&esp;易峋说道：“送你到京里医馆去。”

&esp;&esp;赵三旺吃了一惊，扎挣着想要坐起，却动弹不了，他吃力的说道：“哥，不去，我没有钱，我不去。”

&esp;&esp;易峋将他按住，沉沉说道：“你既然管我叫哥，我当然不会放着兄弟不管。你踏实躺着，不用担心钱的事。”

&esp;&esp;易嶟在前头赶车，声音遥遥传来：“你这小子，出了这样的事也不说，把我们当外人是吧？”

&esp;&esp;赵三旺躺着，看着易峋，他背光坐着，日头自他背后照射而来，勾出高大挺拔的轮廓，让人心中莫名的踏实。

&esp;&esp;他鼻子微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esp;&esp;易家兄弟俩赶着车进了京，便直奔杏林春而去。

&esp;&esp;这杏林春算是京中口碑极好的医馆了，早年易家老两口生病的时候，便从这儿请过大夫。

&esp;&esp;易峋和这馆主还有些私交，就把赵三旺送到了这儿。

&esp;&esp;杏林春是个四合院，正面堂上是大夫坐诊的地方，西边是药房、账房并厨房，东边一溜厢房则是住在这儿的病人。

&esp;&esp;馆主姓程，是个五十岁开外的人，穿着一袭绸缎长褂，两鬓微白，精神矍铄。他一见易家哥俩抬了个小伙子进来，连忙将他们让到了里屋。

&esp;&esp;程馆主本身也是个杏林好手，他和易家人关系不错，便亲自上手为赵三旺看诊。

&esp;&esp;翻看了眼底，诊了两手脉搏，他心口一跳，脸色剧变。

&esp;&esp;易峋在旁看着，失声问道：“怎么，程大夫，我这兄弟病不好治？”

&esp;&esp;程馆主摸了一下唇上的髭须，瞧见躺在床上的赵三旺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便将易峋叫到了外头，低声说道：“这孩子不是生了病，而是中毒了！”

&esp;&esp;易峋心口一跳，问道：“怎么讲？”

&esp;&esp;程馆主便一字一句说道：“峋子，你可晓得菇？”

&esp;&esp;易峋眉宇微皱，只觉得这个词儿耳熟的很。

&esp;&esp;程馆主见他不说话，继而说道：“这味药出自滇南一带，是当地巫医所用，不知何时传入了中原。这东西吃下去，能令人产生幻觉，更会使人上瘾。二十年前，宫中著名的瑨妃案，案中所用的锦华膏便是用这东西做的。瑨妃盛宠一时，风头直压皇后太后，在宫中嚣张跋扈，直至今上病倒，被云南出身的太医看出端倪，这方告破。这东西吃久了，人会上瘾，一日不吃，毒瘾上来，浑身乏力，骨头里奇痒无比，比死还不如。但若长久吃下去，气血枯槁，损及寿命，人不成人，鬼不是不鬼。瑨妃案发时，因今上所赐，那锦华膏曾在京城各王府间传过一阵。老夫曾进宁王府救治过病人，故而识得此症。”

&esp;&esp;程馆主是个爱讲话的人，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滔滔不绝讲了许多。只是在提到宁王府三个字时，他忽然顿住，看了易峋一眼。

&esp;&esp;只见易峋微微出神，似在沉思，他便将话兜了回来，说道：“我瞧那孩子的症状，与之前那些病人如出一辙，故而有此推断。你可问问他，是不是对什么吃食上瘾，一日不吃就难受，每到午夜便骨头里钻心一般的痒？”

&esp;&esp;易峋想起秦春娇跟他提起过的林家面摊的事，便颔首道：“馆主说的不错，他近来是迷上了一家的面食。”

&esp;&esp;程馆主微微一怔，旋即大叹了口气：“天生万物以来活人，却偏有人心术不正，拿来为祸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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