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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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3页）

&esp;&esp;这种危急情况时有发生，梁如琢在最短时间内把文羚抱上车送到埃塔医生的私人诊所。

&esp;&esp;诊所内所有医疗设备全部换新国际最前沿科技，梁如琢为此狠出了一笔血。

&esp;&esp;埃塔医生与梁如琢交谈病情时注意到他精神倦怠，简单检查过后便勒令他休息。

&esp;&esp;梁如琢揉揉眉心，眼角笑纹在日复一日的精神透支下成了展不平的细纹。

&esp;&esp;“最近失眠、头晕，还有精神不振，这是过劳的征兆。”医生严肃道。

&esp;&esp;“这没什么。”

&esp;&esp;事业刚起步那几年他常常连续熬几天夜通宵做图，其实体力仍然足够，但心理上积压了过多焦虑，精神已经游走在崩溃边缘。

&esp;&esp;梁如琢短暂地闭了一会儿眼睛，回到病床边守着文羚去了。

&esp;&esp;文羚嘴唇泛白，在床上扭动呻吟，有几块疮口被蹭破了，脓液蹭脏了床单。

&esp;&esp;梁如琢按住他的手以免输液针被拽出来，文羚喃喃嘀咕：“嘴里好苦，有没有苹果吃。”

&esp;&esp;“我让人明天带来。”

&esp;&esp;“那你亲我。”

&esp;&esp;“别闹了。”梁如琢无心调情，不安地暖着他冰冷的手。

&esp;&esp;“我越来越丑了。”他悲悯自己，抬起戴戒指的手端详，手臂也生了淡红的疮口，“肯定会留疤吧。”

&esp;&esp;“不会，你不挠就不会。”

&esp;&esp;“我看起来很脏对不对？”

&esp;&esp;梁如琢牵过他的手贴在唇边：“别胡说了，手术做完就可以停药，很快就痊愈了。”

&esp;&esp;隔着几十厘米距离，梁如琢能看到文羚在凋谢，起初花瓣逐渐干枯，一片一片零落在桌上，最后只剩下一截光秃花梗，插在花纹绮丽的瓷瓶中。

&esp;&esp;他握住文羚的手，手指纤瘦早已戴不住戒指，靠相邻两根手指夹着才没滑脱。

&esp;&esp;十岁的梁如琢以为，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二十岁他以为，没有什么是拳头做不到的，三十岁他以为，没有什么是钱做不到的。

&esp;&esp;他今年三十五了，发现有些事他放弃尊严健康事业去跪着求都做不到，荣耀盛赞过眼云烟，途穷日暮最是永恒。

&esp;&esp;“真的吗。”文羚努力抬起手展开梁如琢紧皱的眉心，“我什么时候能好？”

&esp;&esp;病房窗外种了一架凌霄，梁如琢指给他看，这花五月以后开，开了就好。

&esp;&esp;文羚抬起眼皮，笑他什么花都认识，别当老板了，回来做花匠。

&esp;&esp;梁如琢捏他的耳垂。行啊，只要你能好，我把自己种花盆里。

&esp;&esp;文羚闭了眼，梦见花盆里长出好多小如琢，白白软软跟在他身后一串去上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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