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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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第1页）

&esp;&esp;钱阁老顿了一下，这句话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要是皇上提出的人选他挑三拣四地不认同，那学子们究竟是“货与帝王家”还是卖给他钱家？

&esp;&esp;他摇摇头，皇上如今是越来越狡猾了，惯会借着这种大义微言做文章，偏偏有些话一应错就是处处受缚，委实难缠得紧。

&esp;&esp;他避开这个话题道：“依老臣所想，朝廷开科取士，自然得挑选有真材实料的人才，否则一甲不能服众，怕会伤了朝廷的威严。”

&esp;&esp;李望宗突然道：“钱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朝廷是皇家的江山，为天下计，皇上总不会故意挑些蛀虫当官。皇上慧眼识英，咱们做臣子的，只要尽心尽力做好本分便是。”

&esp;&esp;见太傅帮腔，高玉珩也接了一句：“要是钱卿认为比朕更有慧眼，朕也是舍得退让一步的。苏卿也是。”高玉珩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另一个阁老，微微一笑：“你们都是老臣，朕退一步也是可以的。”

&esp;&esp;高玉珩这话一出，钱阁老当然不能说自己比皇帝更懂识人，不仅如此，他再一品皇上这些话，皇上明言说要退让，这话要传出去，是不是得有人觉得他狼子野心，想要谋反。只此一想，也够他闭嘴的了。

&esp;&esp;钱阁老败北，最后苏阁老犹豫了一下，觉得今日这边出师不利，再多说也是无意，便出声道：“臣不敢，皇上圣裁即可。”

&esp;&esp;高玉珩看了苏阁老一眼，想起刚才那十份卷子里头就有苏家子弟，心中一动，便宣布道：“苏卿让朕圣裁，朕可就说了。刚才那十份文章朕都一一看过，封恒有状元之才，榜眼夏思齐能居之，至于探花，除了文采外，还得容貌过人，朕觉得苏卿家的苏昌可为之。”

&esp;&esp;苏阁老听着探花落到自家身上，却是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按皇上的心意，必会把一甲全给了寒门。

&esp;&esp;他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他无意间和钱阁老对上视线之后就秒懂了。钱阁老眸中透着一股不满。

&esp;&esp;这，这不会是觉得他投向了皇上那一边吧？

&esp;&esp;按照会试时的排名，封恒站在大殿外，身后三百学子分立两边，气氛安静肃穆。此时已经快到午时了，封恒看了一眼日头，心里觉得奇怪。

&esp;&esp;依宋文朔传授的经验，皇上还得把前十名宣进殿内再考较一回才能决出一甲。如今已是快到午膳时间，殿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一甲真有那么多争执吧？

&esp;&esp;他心里思忖了一回，没曾想，庆极殿中锣声一响后，便有一个拿着明黄圣旨的鸿胪寺官员出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esp;&esp;封恒顿了一下，要他自己说，这一回殿试天时地利与人和，他没有想过状元之事肯定是假的，但是临到头来听到那官员高声唱道：

&esp;&esp;“安陆省举子封恒高中殿试（改错字）

&esp;&esp;三鼎甲名次出来后，城内鞭炮声便铺天盖地，响彻耳际，整个皇城顿时沸腾起来了。

&esp;&esp;从这一刻起，他们这间包厢便接连有喜讯过来，每回小二引着报喜人健步如飞跑了过来，都能收获外头人一片羡慕嫉妒的目光。

&esp;&esp;宋师竹从丫鬟处拿喜封的手都快有些应接不暇了，李玉隐排在二甲也知道避讳。

&esp;&esp;转眼间，院里便由热闹喧嚣，变成了只有冯氏和宋师竹两个。

&esp;&esp;宋师竹记挂着隔壁林姑娘恋慕二堂兄的事情，悄声问冯氏道：“我今日听说好多人在说榜下捉婿的事，二堂兄生得好，这回考得也好，怎么都没被人捉了去？”

&esp;&esp;跨马游街结束后，进士队伍还要回到皇宫金榜前面集合。缺女婿的人家这时便会磨拳擦脚，让下人把看中的进士抢回家。这也是殿试后素来的传统。

&esp;&esp;宋师竹今日站在轩窗前已经听了好几个人在惋惜状元成亲的事，否则她也得让家里最壮实的封平去守着相公才行。

&esp;&esp;冯氏一听侄女说出这句话，便好笑道：“你堂兄怕得很呢。”

&esp;&esp;冯氏也没想到儿子居然这么不愿婚娶之事，她回家之后，才知道宋二郎跟家里的管事和家丁说好了让他们守在一边，只要有人上前抢他，便要上前帮忙把他拉走。

&esp;&esp;刚才她回来之后，还听说儿子给今日下了力气的下人都发了赏银，就连李玉隐也给下人发了一份，说是感谢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esp;&esp;宋师竹有些无语，冯家继续摇头道：“我也问他了，你堂兄说了，长幼有序，他不着急。”

&esp;&esp;其实冯氏原本的想法，就是想等儿子考中进士后再给他们议亲。她素来便知道，儿子功名未成时，成亲一定没什么好人选，故此，冯氏其实这回也是有心想着借捉婿的东风，把儿子亲事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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