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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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漓只是定定地站着，和画中人几乎一模一样的清丽面庞顿时呈现在定国皇帝的眼前，多年来沉淀下来的淡定目光仿若一下被碎石击中，炸裂开来。皇帝惊愕地瞪大瞳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纵使两国来犯，大敌当前，他也不会如此失控，震惊而起。&ldo;……昔……昔？&rdo;颤抖的声音透露出此刻他内心无比的惊颤，而他脱口而出的呢喃，正是苏漓亡母的闺名。隐约的猜测早已在苏漓心底盘旋，这位定国皇帝或许就是母妃牵挂了一生的人！他看她的眼神，充满思念，欣喜若狂，远胜当初的汴皇与阳震。苏漓不禁心头一颤，极力控制着自己翻涌而来的情绪，她镇定地看着他扶着内侍的手，急切地走下象征着他尊贵身份的座椅，只因动作太急，竟险些踏空跌下车来。苏漓心中一紧，下意识伸手想要扶他，但朗昶更快一步，稳稳地扶住了皇帝的手臂，&ldo;父皇小心。&rdo;皇帝仿若未闻，上前一把抓住了苏漓的手臂。苏漓看着他的手，还有那只历经沧桑的指环，气息一时不稳。朗昶立刻道：&ldo;父皇，她是儿臣曾跟您提到的晟国明曦郡主苏漓。&rdo;皇帝愕然地看着她，无数复杂的情绪从他眼底一一闪过，&ldo;苏漓？……那个为情跳江自尽的女子？&rdo;苏漓一怔，原来在别人眼中，她是这样的人。朗昶道：&ldo;那只是她为了离开东方泽所设下的金蝉脱壳之计。她如此聪慧坚韧，儿臣一直都不相信她会跳江自尽，因此才会坚持亲自出使汴国，正是为了证实她汴国新任圣女的身份。&rdo;&ldo;原来如此……&rdo;皇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缓缓地松开了她，喃喃地，&ldo;太像了……怎么会这么象？你和画中人是何关系？&rdo;苏漓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直直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清楚地看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之中难以掩饰的期盼和紧张，她才慢慢地、低声地回道：&ldo;她是……苏漓的亡母。&rdo;一听到&ldo;亡母&rdo;二字，他浑身剧烈一震，仿佛受到巨大的打击，控制不住往后踉跄一步，不敢置信道：&ldo;你是昔昔的女儿？昔昔她……&rdo;&ldo;已经不在了。&rdo;苏漓平静地接道，却心痛如绞。皇帝气虚如丝：&ldo;那，你母亲……你母亲是何人？&rdo;苏漓抬头看着他道：&ldo;我生母乃圣女教上任圣女阳昔，因叛教离国被追杀，流落到晟国，为摄政王所救，后嫁他为妃。我出生之时母妃遭到圣女教追杀，为保我安全，她将我与相府柳氏产下的死婴调换，才令我流落相府。后来……&rdo;&ldo;摄政王妃……因女儿身亡而病故……&rdo;定国皇帝的脸色霎时惨白，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郎昶与苏漓几乎同时伸手，稳稳地扶住了软倒的皇帝。他看了她一眼，她也在看他。只是一瞬间，两人的目光便回到了皇帝脸上。众人见状皆惊慌失色，皇后慌忙叫道：&ldo;快传御医！&rdo;苏漓的手迅速搭上皇帝的脉搏，发现他气血不畅，心脉郁结，果然如她所料受过严重的内伤。大概是当时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后来又心绪烦扰，积郁成疾，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糟糕的状况。她下意识地以内力输入，助他血气畅通。郎昶忧心道：&ldo;如何？&rdo;苏漓皱眉道：&ldo;不好，先扶进屋去。&rdo;众人围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想将皇帝抬起进殿中。皇帝却悠悠吐出一口气，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急切道：&ldo;告诉朕……你今年多大了？几月的生辰？&rdo;郎昶急道：&ldo;父皇！先进去再说！&rdo;皇帝挣扎着推开众人，几乎站立不住，只是盯着她看，执意要一个答案。苏漓目光复杂，轻声道：&ldo;虚岁十九，戌午年五月出生。&rdo;皇帝激动地叫道：&ldo;你母亲生前可曾留下过什么物件？&rdo;苏漓迟疑了一刻，从怀中掏出白玉指环。皇帝伸出了手，两只白玉指环，一模一样的光泽、形状，一模一样的花纹、沧桑，俨然就是天生的一对。而指环上方雕刻的立体莲花拼在一起，严丝合fèng，正是当年的定情信物。他霍然抬头，眼眶已经湿润，泛着欣喜的泪光，激动地握住了苏漓的肩膀，颤声道：&ldo;你是朕的孩子……朕和昔昔的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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