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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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3页）

&esp;&esp;慧言自然看不懂他的手势，他也不懂唇语，便以一种堪称恭敬的态度递给了司马佑安纸张和笔，他询问道：“久闻空忱子道长对天象算得侧无遗漏，今日，本道想与空忱子道长比试算天象。”

&esp;&esp;若是以往他定不会接下，但对面之人飘在空中已无凡气的感觉太甚，他便带着慧言去观看星象。

&esp;&esp;他在纸上写道：“明日将会降雨。”

&esp;&esp;一整个夏天都不算太热的京口县，遇见下雨天总要更冷上两分，慧言拢了拢身上的道袍，好似提前感受到了寒凉，问道：“我水平不佳，竟是算不出什么时辰的雨势最大，也不知风向为何。”

&esp;&esp;司马佑安掐算片刻，将本子拿给他看。

&esp;&esp;“明日申时（下午三点至五点）一刻初雨至，二刻倾盆大雨而下，风向将由东南转西北。”

&esp;&esp;慧言牢牢记住司马佑安写的这句话，他攥着这轻飘飘的纸，好似在攥着自己的命，他眸子里有太多被欺压的苦楚，好像被人稍加安慰就会哭出来似的，他忍不住再次询问：“明日真的会降雨吗？”

&esp;&esp;而后生怕司马佑安瞧出什么，他找补道：“我是怕后院造的纸被浇到。”

&esp;&esp;司马佑安颔首，甚至再次抬头瞧了点天象，明日确实会降雨。

&esp;&esp;“明日也到了闭观的日子吧？”

&esp;&esp;司马佑安打手势：“自然。”

&esp;&esp;慧言放心地将司马佑安送回自己房间，在路上将纸张撕碎扔进了茅房中，回到房中对两个抢着吃所剩无几的五石散两人道：“收拾东西罢。”

&esp;&esp;慧伤和慧辉轻飘飘的脑子突然转了过来，“你明天要……嘘！好好，我们这就收拾东西！”

&esp;&esp;东西打包到一半，瞧慧言依旧坐在床榻上打坐，慧伤突然良心发现，劝了一句：“慧言，你也赶紧收拾，我今日下山瞧见了几位师兄，都是师父派来监视我们的，你不动手，他们也会……”

&esp;&esp;“反正，别惹师父不痛快。”

&esp;&esp;他言尽于此，慧言依旧未给他半分反应。

&esp;&esp;他们的行李不多，晚上还想了好几个说辞，可哪知次日，慧言就用对着小道长才有的温和笑意说道：“我两位师兄想通了欲要还俗，他们东西多，你们可能帮他们将行李搬到山下去？”

&esp;&esp;小道长们齐齐点头，他们向来都是一起行动，不过是帮他们拎行李，简单的很。

&esp;&esp;慧伤和慧辉脸上登时不自在了起来，慧言这是要赶小道士走救他们一命啊，行吧，师父要的是空忱子和空空子的性命，这些小孩子，他们就当看不见好了，不然把慧言逼疯了，他连带着自己一起烧可怎么办。

&esp;&esp;他们没去想放火的慧言要如何脱身，着急从抱朴真道观走的两人谁也没说话，辞别空空子后，就催着小道长们下山。

&esp;&esp;已经开始承担起道观职责的无甲和无丑并未参与他们的送人行动，只叮嘱了几句，便放心地让他们下山了，抱朴真道观的山，小道长们早就跑熟了。

&esp;&esp;他们在山林里穿梭玩耍的身影，同慧伤和慧辉时不时紧张地回头看的行为，形成了截然相反的一组画卷。

&esp;&esp;少了孩童的笑声，抱朴真道观才如同隐藏于深林中的道观，司马佑安耳根子清净下来，临时决定便不下山了，他整理起道观的账本，又将抱朴真道观这段日子的所做记录在了纸张上。

&esp;&esp;所用之纸都是各地给送来的造得最好的一批，墨水在上面书写极为流畅，直到慧言突兀的声音响起，让他不小心多点了个墨点。

&esp;&esp;慧言用极为震惊的声音询问：“空忱子道长今日不下山吗？”

&esp;&esp;司马佑安将他的不对劲放在心上，这才用刚才写废的纸写下自己今日要整理账本。

&esp;&esp;以为空忱子能逃过一劫的慧言张张嘴，苦笑地摇头走远，又招手无甲和无丑，说道：“师父整日在屋子里待着极易生出懒惰之心，今日天气尚好，不如劝着他出房门走走。”

&esp;&esp;无甲和无乙深以为然，一个去劝空空子，一个去找无虚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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