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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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节（第2页）

&esp;&esp;周玄业一路带着天然呆上来，体力消耗的比谭刃大，这会儿显得极为疲惫。他将手里的镰刀递给我，示意了一下周围不断围拢果然的尸体，说：“先解决它们。”随即又对马胖子使了个眼色，道：“靠岸。”马胖子立刻摇起了木桨。

&esp;&esp;看样子他自己是没什么力气了，这种时候，我当然不能闲着，便也没急着问，当即舞着镰刀，但凡有靠近的，就朝着脖子砍过去。这东西削铁如泥，更不用说人脖子了，几乎不需要使太大力气，就跟切豆腐似的。这一瞬间，我脑子里竟然冒出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如果这种材料能大批量生产，岂不是航空母舰都能给劈成两半？

&esp;&esp;索性这些本来就是尸体，砍起来倒也没什么心里压力，只是水面上漂浮着的人头越来越大，还是挺压抑的。但与此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尸体往上冒，简直有种杀之不尽的感觉。

&esp;&esp;马胖子一边划船，一边问：“我说，这些尸体哪儿来的？是不是你们给整出来的，之前不好好的吗？”周玄业看了他一眼，对我说：“那遗迹下面是个水眼，这些尸体，都是那些曾经想取碎片却死在下面的人，都是被若度母害死的。我们去取碎片时，若度母打开了水眼，把它们放出来了。”

&esp;&esp;我听到此处，立刻明白了过来，恐怕当初瞌睡虫在那遗迹中见到的，八成就是这些东西了。假如是我，看到一群和我有同样目地的人都死了，只怕当时心理压力也会极大。

&esp;&esp;这时，天然呆似乎缓过来了，他动了动嘴皮子，道；“她为什么救我？”说这句话时，他是看向周玄业的，显然，这趟下水，肯定发生了不少的事。

&esp;&esp;周玄业没有回答，虽然天然呆没有说名字，但我也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人是谁。

&esp;&esp;我于是问道：“那个瞌睡虫还有那个姑娘，他们为什么没上来？”

&esp;&esp;天然呆看了我一眼，神情显得十分茫然，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不规则的黑色石头，一看见它，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紧张和疲惫统统消失了，甚至觉得血液有些沸腾的感觉，我立刻意识到，这应该就是遗迹碎片。

&esp;&esp;天然呆说话又有些不利索了，慢吞吞的道：“东西，被瞌睡虫夺走了……尸体从水眼里浮起来，我们一直逃跑，但他动了一下我的后背，我就不能呼吸了。”

&esp;&esp;周玄业跟着解释道：“为了找人拖住那些尸体，那人仗着他不懂设备，把他背上的开关……”周玄业没有说完，但我已经明白了事情的起因，不由得暗骂那变态实在可恨。

&esp;&esp;天然呆对这设备也不熟，开关被破坏后，供氧中断，他一下子就溺水，落在了最后，周围的那些尸体，自然是挑最落后的那个上，如果不是天然呆手里还有镰刀能阻挡几下，只怕就要死翘翘了。

&esp;&esp;情急之下，周玄业和谭刃不得不回头去救人，一番恶战自然不必说，而天然呆的母亲，看见这情况，便立刻朝着瞌睡虫追了上去，她大概知道周玄业和谭刃不会放着天然呆不管。

&esp;&esp;瞌睡虫虽然厉害，但天然呆的母亲也有自己的绝活，两人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片刻后，她戴着水肺回来救人，将周玄业等人一踹，示意他们先走，并且顺手塞了个东西在天然呆怀里。

&esp;&esp;当时那种情况下，天然呆已经快要窒息溺水了，周玄业等人的供氧设备本来也就只能坚持五十分钟左右，时间上已经接近尾声了。为了让天然呆活下来，两人又轮流摘下水肺给天然呆用，在这个摘取的过程中，更是浪费了不少氧气。

&esp;&esp;那种情况下，也就没有办法多考虑什么了，周玄业和谭刃，立刻戴着天然呆游了上来。

&esp;&esp;天然呆的母亲，最后塞给他的东西，很显然就是这块碎片，那么瞌睡虫和她之前的斗争，也明显是她胜利了。

&esp;&esp;如果她还活着，阻挡着下面水眼里的尸体，那么现在不可能有这么多尸体继续往上冒。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无力阻止了。这种情况下，倘若她还活着，那么这个时间点，应该也如同周玄业和谭刃三人一样浮上水面了。

&esp;&esp;可如今，水面上除了这些皮包骨的尸体，哪里有那个美艳明媚的身影？

&esp;&esp;我身上很冷，心里觉得更冷。

&esp;&esp;眼前的现状，都指向一个可能:她已经死了。

&esp;&esp;或许在水下被撕的粉碎，或许被吸入水眼，成为了这些尸体中的一员。

&esp;&esp;天然呆拿着碎片，一向淡漠的脸，第一次涌现出了一种名为纠结的神情，他盯着我，缓缓问道：“朋友，你告诉我，她为什么帮我。”

&esp;&esp;我觉得喉咙仿佛被噎住了一样，我能说真话吗？不能。

&esp;&esp;因此此刻，真相已经没有意义了。

&esp;&esp;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而我和她也早有约定，她如自己所言，做到了自己要做的事，而我也应该遵守承诺，或者可以说，遵循她的遗愿。

&esp;&esp;即便不从她的角度考虑，我也得从天然呆的角度来考虑。这年轻人虽然表现的淡漠，似乎没有丝毫情绪，但我知道，他太重感情了，为了一块饼干，就能舍命的救我，倘若他知道了真相，我简直无法想象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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