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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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第1页）

&esp;&esp;井旁，二婶抱着一个婴儿正哭天抢地的嚎叫：“我和元成也不活了啊！我们娘儿俩也要跳井啊……”几个妇女则在一旁劝慰拉扯。

&esp;&esp;众人看见爷爷到了，纷纷让路，爷爷瞪了一眼二婶，二婶立即停住了嚎叫，爷爷道：“弘德呢？”

&esp;&esp;二婶小声抽泣道：“还在井里，大哥已经下去救了。”

&esp;&esp;爷爷“哼”了一声，道：“怎么回事？”

&esp;&esp;二婶嘟囔道：“我和他吵了几句，他就来跳井了。”

&esp;&esp;爷爷便不再说话，我听得更是哭笑不得。

&esp;&esp;很快，我便看见绳子动了，村民们也都喊道：“动了！动了！快拉！”

&esp;&esp;众人一起努力，很快，老爸的脑袋便从井中露了出来，二十年前的老爸，样子看上去很青涩，很腼腆，眉目之间，与我十分相似。

&esp;&esp;老爸整个身子都出了井，他胳膊下面夹着一人，正是二叔。

&esp;&esp;两人都浑身湿漉漉的，所幸没有大碍，二叔“哇哇”的吐了几口水，然后站了起来，怯生生地看着爷爷。

&esp;&esp;爷爷一脚踹上去，把二叔踢翻在地，厉声骂道：“混账东西！吵个架都能寻死！你儿子元成刚刚生出来，你给他做的好榜样！”

&esp;&esp;二叔屁都不敢放一个，爷爷怒气冲冲，喝道：“都给我滚回家！”

&esp;&esp;众人一哄而散，我们一家人也都往村北的老家赶，回家之后，爷爷对二叔又是一顿恶狠狠地削。

&esp;&esp;我看见年轻时候的妈妈，抱着不到两岁的我，在一旁好言劝慰，还有二十年前的奶奶，长相很是秀丽……

&esp;&esp;家里吵吵闹闹到了下午，眼看平息，却忽然有人狂拍大门，喊道：“族长！族长！”

&esp;&esp;老爸忙去开门，几个村民闯了进来，大叫道：“族长！不好了！村头河水里淹死了五个孩子！”

&esp;&esp;“什么！”

&esp;&esp;爷爷失声而起，老爸与二叔面面相觑，众人纷纷涌了出去，直奔事发地点。我自然也是跟着。

&esp;&esp;三爷爷、陈汉礼等人也都被惊动，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老者，纷纷跟在爷爷身后。

&esp;&esp;村头河畔，散落着几堆灰烬，还有一些被踩的稀烂的“龙身”，我呆呆地看着河水，水面上，漂浮着几个孩子的尸体，其中一个面容臃肿，脸色惨白，正是小凯！

&esp;&esp;他们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esp;&esp;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落水，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被淹死，人们甚至连救命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esp;&esp;人群里窃窃私语，有村民小声说道：“这群孩子，居然这么胆大包天，在祭拜龙王爷的日子里毁了龙头、龙身，这肯定是遭到天谴了……”

&esp;&esp;三爷爷道：“不要乱说！”

&esp;&esp;人群中，一个白须老人长叹一声，道：“造孽呀！何苦要毁坏自己的信仰……”

&esp;&esp;三爷爷瞥了那老者一眼，然后问爷爷道：“大哥，这事儿，你怎么看？”

&esp;&esp;爷爷颤抖着蹲在地上，捧着黑色的灰烬，喃喃道：“就算是天谴，也不该这么快。”

&esp;&esp;三爷爷脸色一变，道：“大哥的意思是？”

&esp;&esp;爷爷沉默片刻，然后道：“暂时还不清楚，稍后再说。三弟，去村里下令，严禁任何人再接近河岸！”

&esp;&esp;三爷爷点头道：“知道了，大哥。”

&esp;&esp;爷爷站起身子，对众人道：“好了，把孩子们捞上岸来吧，好好安葬。”

&esp;&esp;我在一旁看着，悚然之余，心中忍不住想道：“原来二十年前，这河水就已经吞噬了五个孩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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