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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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节（第1页）

&esp;&esp;接下来就是云贵高原、蜀地、两广、两湖、南直隶……

&esp;&esp;南边多蛇虫多鼠蚁，山路崎岖，水道湍急，比一马平川的北方难走许多。

&esp;&esp;东南沿海地区，方立安没去，出来的时间太久，眨眼间已是三四个春秋交替，她打算先回京城看看狗蛋。

&esp;&esp;本来说会写信回去，但这一路山高水远的，连个送信的人都找不到，最近的一封还是在哈密卫送出去的，到如今，中间隔了将近两年。

&esp;&esp;一个大活人，两年里音信全无，生死不知，狗蛋想来担心坏了。易地而处，方立安觉得她会把这人揍的连亲爹亲娘都认不出。

&esp;&esp;未免家里人太过担心，途经柳州时，方立安写了封信，托商队送去京城。许是觉得有了音信，心中稍安，后头又开始磨磨唧唧、摇摇晃晃，一路游山玩水，一晃眼又是一年。

&esp;&esp;当年的小母马已经长大了，马崽子都生了好几波。方立安把行李放在它身上，牵着进城。

&esp;&esp;京城几乎没什么变化，十来米宽的宣武大街，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榆树，被土墙围起来的一百二十八坊……

&esp;&esp;她这几年变化很大，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岁月的痕迹红果果地刻在脸上，一路走来，从前的邻居一个也没有认出她。

&esp;&esp;来到记忆中的地方，大门上的春联已经开始褪色，上面正是狗蛋写的字。

&esp;&esp;匠气太浓，灵气不足，浮躁的很，莫非乡试的成绩不太理想？

&esp;&esp;胡思乱想间，方立安用铜把手敲门。听着门内的吵嚷声，估计家里至少添了两个娃。

&esp;&esp;开门的是狗蛋媳妇，方立安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她。

&esp;&esp;都说从一个女人的身上就能看出她丈夫如何。五年过去，当年的秀丽珍珠竟然有了死鱼眼的影子，虽然看着比方立安年轻，但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愁苦，整个人远不如方立安精神。

&esp;&esp;早从一年前收到方立安的来信，狗蛋夫妻俩就在等她，如今，人终于到了，狗蛋媳妇也只是微微一愣，便喜笑颜开地把阔别已久的大姑姐迎进门。

&esp;&esp;

&esp;&esp;“春芽，春生，快看谁来了！相公，阿姐回来了！”这边门刚关上，还隔着影壁呢，狗蛋媳妇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esp;&esp;小美被她这么一吼，吓得打了个响鼻，尾巴一甩一甩地，像是在发泄不满。

&esp;&esp;方立安轻轻摸了摸小美的鼻梁，以示安抚。心中惊讶不已，自己当年离京的时候，狗蛋媳妇说话还轻声慢语的，怎么这会儿都快跟上街头卖麻糍的王大婶了？

&esp;&esp;时光果然是把杀猪刀。

&esp;&esp;思绪万千间，两人一马越过影壁来到正院。本就在院子里玩耍的春芽、春生见了生人，迈着小短腿“哒哒哒”飞奔至狗蛋媳妇身后，一左一右拽着她的衣服，怯生生的目光中带着无限的好奇，视线在方立安和枣红马之间来回切换。

&esp;&esp;“叫姑母。”狗蛋媳妇教他们。

&esp;&esp;“姑母。”两个孩子齐声道。

&esp;&esp;“阿姐！”狗蛋的声音跟着响起，激动又欣喜。

&esp;&esp;方立安抬头望去，二十五岁的大小伙子已经有了当爹的样子。

&esp;&esp;你以为这是夸他沉稳？

&esp;&esp;方立安：不，这是红果果的嘲讽。二十五岁看起来像三十五岁，这日子怎么过的？

&esp;&esp;五年的时光悄然离去，岁月的痕迹如此明显，却影响不了狗蛋对方立安的孺慕之情。他像小时候一样抓着方立安胳膊，叽里呱啦想到什么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蓦地发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拉着方立安往屋里去。

&esp;&esp;方立安把小美拴在抄手游廊的廊柱上，取下马背上的行李，丢给狗蛋，却不想狗蛋直接被拽弯了腰。为了不让行李落在地上，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额头青筋凸起，脸涨得通红。

&esp;&esp;方立安瞥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包袱，哼了一声，“出息。”

&esp;&esp;感受到来自阿姐的鄙视、藐视、蔑视，狗蛋羞愧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亦步亦趋地跟在方立安身后。

&esp;&esp;东西放下，方立安没有急着打开，坐在厅里，听狗蛋碎碎念。他打发了婆娘、孩子，让他们去东厢给方立安收拾收拾屋子。

&esp;&esp;方立安离开时就是住的东厢。按照狗蛋的想法，自家情况特殊，长姐如母，理应住正房才对。但方立安说了，她以后大部分时间都会游荡在外，正房空着实属浪费，让他跟他媳妇安心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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