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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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第1页）

&esp;&esp;“也来陪陪他。”

&esp;&esp;墨燃没有说话，薛正雍就拧开酒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而后才猛的停将下来，狠抹了一把脸，强作欢笑道：“以前我喝酒，玉衡看见了总是不高兴，现在……唉，罢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岁数不算大，但送走的故人却一个接一个。燃儿，你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吗？”

&esp;&esp;“……”

&esp;&esp;墨燃垂落眼帘。

&esp;&esp;前世，薛正雍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esp;&esp;那时候他眼中只有师昧凋零的血肉，其他人的死活又算什么？他不懂，也不想懂。

&esp;&esp;但如今，他又怎会不明白？

&esp;&esp;重生前茕茕孑立，偌大的巫山殿唯剩他一人。

&esp;&esp;有一天，他自浅寐中惊醒，梦到了旧时求学玉衡门下的情形，醒来后有意回自己当年的寝居看看，可推门进去，那狭小的弟子房已是荒僻许久，四壁蒙尘。

&esp;&esp;他看到一只小熏炉打翻在地，却并不知是谁打翻的，在什么时候打翻的。他把熏炉拾起，下意识想放回它原来的位置。

&esp;&esp;可是岁月湍急，他握着小炉，忽然愣住。

&esp;&esp;“这个炉子，原来是放在哪里的？”

&esp;&esp;他不记得了。

&esp;&esp;鹰隼般的目光掠过跟在他身后的拥蹙，可那些人都长着一张张模糊不清的面孔，他甚至分不清谁叫张三谁叫李四。

&esp;&esp;而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帝君少年时的那只香炉，究竟摆在在房间的哪个位置。

&esp;&esp;“这个炉子，原来是放在哪里的？”

&esp;&esp;他不记得，而能记得这般往事的人，都已死的死，散的散。

&esp;&esp;墨燃又怎会不明白薛正雍此时的感受。

&esp;&esp;“有时候忽然想到年少时的一句笑话，不自觉地说出口，却发觉能明白这句笑话的人，一个都没有了。”

&esp;&esp;薛正雍又喝一口酒，低头笑。

&esp;&esp;“你爹啊，以前那些同袍啊……你师尊啊……”

&esp;&esp;他碎光流淌，问：“燃儿，你知道这座峰峦为什么叫啊啊啊吗？”

&esp;&esp;墨燃明白他要说什么，但他眼下正是心烦意乱，并不愿意再听薛正雍讲起亡父之事，因此开口：“知道。伯父在这里哭过。”

&esp;&esp;“啊……”薛正雍一愣，缓缓眨了眨眼，尾梢一道深痕，“是你伯母告诉你的？”

&esp;&esp;“嗯。”

&esp;&esp;薛正雍擦擦眼泪，深吸口气：“好、好，那你知道，伯父想跟你说的是，难受的话你就哭好了，没关系。男儿有泪为君弹，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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