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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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1页）

&esp;&esp;他更多的，是憎恶自己的自私与无能为力。

&esp;&esp;父亲去世以后，爷爷对凌雪梅更加刻薄，他总觉得，是凌雪梅撺掇得陆颉生放弃文职工作去做野外考察。

&esp;&esp;前些年害得他们父子不能团聚不说，现在又间接害死了陆颉生，要是陆颉生安安稳稳坐在办公室里，哪会碰到什么狗屁山洪泥石流。

&esp;&esp;彼时爷爷怨气冲天，奶奶以泪洗面，妹妹休学在家。

&esp;&esp;她撑了半年，再也撑不动了。

&esp;&esp;于是，，弹奏过无数回合。

&esp;&esp;陆西陵在黑暗里一遍一遍吻她，比在皮肤上烙下一枚不可更改的印记还要郑重，“……痛就跟我说。”

&esp;&esp;她摇头，双臂拥抱他，微颤的声音里有种决然的坚定，“我不怕。”

&esp;&esp;等日出是突发奇想，因为天已经要亮了。

&esp;&esp;这楼层足够高，阳台的视野也足够开阔。

&esp;&esp;夏郁青新换的干净睡衣外面，又披了一张薄毯，抱膝坐在放置于落地窗前的坐垫上，透过黯淡夜色，去捕捉江面上船只的灯火。

&esp;&esp;一阵冰凉贴上脸颊。

&esp;&esp;夏郁青缩一下脖子，伸手接过她指名要的冰可乐。

&esp;&esp;陆西陵坐下，支起一条腿，转头看她一眼，顺便将她肩头滑落的薄毯往上捞了捞，轻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sp;&esp;夏郁青别过目光，不好意思看他，拉开拉环时，摇了摇头。

&esp;&esp;——自诩不怕的人，真正到了那个时刻，却莫名其妙怕得要死，明明是完全可以忍受的痛觉，她却好像根本控制不住眼泪。陆西陵吓到，要退出她也不让，就这么抱着他，抽抽噎噎地让他继续。

&esp;&esp;她说，她觉得自己隐约怕的是一些抽象的东西。

&esp;&esp;从前她反正是一无所有，做什么都有种豁出去的孤勇。

&esp;&esp;现在却会害怕失去。

&esp;&esp;夏郁青喝了一口冰可乐，发出微微畅快的一声叹。

&esp;&esp;随即将可乐递给陆西陵，“你喝吗？”

&esp;&esp;陆西陵摇头。

&esp;&esp;一时促狭的心思，她自己喝了一口，偏头凑过去，刚要碰到他的唇，突然怂了，立马往后退。

&esp;&esp;陆西陵自然不让，伸手搂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回来，她这个人总在奇怪的地方大胆，又没本事大胆到底。

&esp;&esp;陆西陵吞去她那一口可乐，这才笑说：“也就这点胆子。是不疼了是吗？”

&esp;&esp;“……你什么意思。还不够是吗？”

&esp;&esp;“你觉得呢？”

&esp;&esp;夏郁青打他一下，“……我会死的。”

&esp;&esp;“怎么死？”陆西陵挑眉。

&esp;&esp;她立即双手蒙住耳朵。

&esp;&esp;闹了一会儿，夏郁青将易拉罐放远，枕在他肩膀上。

&esp;&esp;不过片刻，她便开始打呵欠。

&esp;&esp;“青青。”

&esp;&esp;“嗯？”夏郁青转头看一眼，为他骤然严肃的语气。

&esp;&esp;阳台的灯没开，只有客厅里亮了一盏落地灯，外面夜色一分浅似一分，露出黑色被洗褪色后的天光。

&esp;&esp;在黯淡的光线里瞧，他不笑时，眉目总有薄雪微霜的冷，可这样的人一旦燃烧，却是焚尽一切的热烈。

&esp;&esp;而她是他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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