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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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2页）

&esp;&esp;那妇人立刻红了脸庞，不好开口，倒是一旁老婢替她答道：“主母月信时断时续，来得极少，来时还腹痛难忍。”

&esp;&esp;楚子苓点了点头，手指一压，那妇人痛的一个哆嗦，直接蜷起了腿。果真是血瘀少腹，留滞作瘕。估计是当初流产时胞衣不净，导致脉络损伤，淤血阻滞，又因身体虚寒，肾气亏损，别说受孕了，如此气虚体弱，平日少不得生病卧床。

&esp;&esp;“还请孺人宽衣，吾好行针通络。”楚子苓吩咐道。

&esp;&esp;那妇人却突然紧张起来，双手抓着衣襟，急急问道：“病真能好吗？妾还能生儿育女？！”

&esp;&esp;这幅模样，着实让人心酸。楚子苓放缓了面上神情，微微颔首：“孺人放心，吾自会尽力。”

&esp;&esp;闻言，那女子眼中溢出了泪水，也不等老婢相助，就自行解开了衣衫。看着那过分娇小，又苍白瘦弱的身子，楚子苓暗叹一声，让婢子退了出去，开始行针。

&esp;&esp;治疗妇科血瘀，手法并不复杂，大半个时辰后，楚子苓就收了针，活动了一下手腕：“如此每日一次，针十日即可。吾会再配汤药，搭配服食。”

&esp;&esp;虽然并不习惯针灸，但是听到这话，她还是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让老婢进来伺候女主人穿衣，楚子苓就想告辞，那小妇人还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非要送她出门。

&esp;&esp;好言婉拒，让她多多休息，楚子苓才出了内室，晏弱赶忙上前：“大巫，贱内的病，可能治好？”

&esp;&esp;“针刺调养，应当能恢复康健。只是……”楚子苓犹豫片刻，还是道，“只是大夫最近还是勿行房|事为好。”

&esp;&esp;说这话时，她不可能不犹豫。晏弱之前虽有妾室，却也早亡，娶了这新夫人后，便没再纳妾。若是因为治病无法行|房，会不会动摇那小妇人在家中的地位，也是难讲。

&esp;&esp;听大巫说“只是”时，晏弱心都绷了起来，谁料如此郑重的神情，叮嘱的却是这等小事。晏弱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正色答道：“贱内不嫌吾老迈，吾又怎会因这点小事嫌她？大巫放心，有何吩咐，尽管说来便好。”

&esp;&esp;他的神色中，毫无勉强或者敷衍之意，倒似真心待自己的少妻。楚子苓也算见惯了这个时代的“君子”，四十多岁无子，还能如此呵护不能生产的妻子，着实也不多见。

&esp;&esp;微微颔首，她道：“那吾明日再来。”

&esp;&esp;晏弱自是千恩万谢，又亲自把人送出了门。登上了马车，田恒问道：“这次需要诊治几日？”

&esp;&esp;“连续十日吧，不知无咎可有空吗？”楚子苓这才想起田恒还有差事。

&esp;&esp;田恒轻笑一声：“眼看岁末，也无甚大事，自可陪你。”

&esp;&esp;子苓既然惦记着让自己相陪，田恒哪有不允的？

&esp;&esp;“如此便好……”楚子苓沉默片刻，望着前方高大身影，突然想说些什么似得张开了口。

&esp;&esp;就算在这蒙昧的年代，依旧有晏弱这样的夫妻，能够重情相守。那她跟田恒呢？

&esp;&esp;如今，实在难说他两人是何等关系，明明亲密无间，却没人踏出那关键一步。田恒若是喜欢一人，会隐忍不言吗？这念头只要浮上心间，就让楚子苓止住了脚步。她当然可以鼓起勇气，表明心迹，但若是误会了对方的心思，两人之间又会如何呢？难不成连这样的“朋友”，也要没得做了？

&esp;&esp;微张的口，又缓缓闭了起来，楚子苓压下心底轻叹，靠在了车厢上。

&esp;&esp;之后几日，田恒果真时时相陪，就算要上朝，也会在下朝后抽时间，载她赶去晏府。晏弱自是感激不尽，在听闻不孕这事也有可能出自男方时，还专门让大巫给自己诊了脉，想要一同调养一番。这样的姿态和诚恳，简直让楚子苓感慨，怕是两千年后，也少有男子如此大度。

&esp;&esp;这日诊罢登车，田恒有些犹疑的问道：“晏大夫不是生了两女吗，难不成还是他的毛病？”

&esp;&esp;见子苓给晏弱都开了药，田恒简直叹为观止。这晏大夫为了求子，也是心切。

&esp;&esp;“年岁渐长，难免需要调理。”楚子苓笑道，“晏大夫肯求医问药，已是难得，怕是还有不少人不如他呢。”

&esp;&esp;这话一出，两人都想起了当年给田恒治伤时的情形。遭遇群狼，明明伤的就剩一口气了，他每次喝起药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比起晏弱着实差的老远。

&esp;&esp;“你那汤药甚苦，吾看晏大夫喝了才知……”田恒正要打趣两句，忽然眸光一缩，抓住了马缰。就见大路上缓缓走着的几个游侠儿，突然加速，朝着这边冲来，腰侧刀剑皆已出鞘，寒光凛凛！

&esp;&esp;“扶好！”他只来得及吩咐这一句，就催动了马匹。骈马齐齐加速，却不是向外冲，而是微微转了马头，朝着那群人撞去！

&esp;&esp;一般而言，被人埋伏围攻，最先想的都是脱困，哪有正面迎敌的？然而奔马何其迅猛，只是须臾就冲到了匪盗身前，就算马儿天生惧怕刀刃，此刻也来不及止步了，“轰”的一声，就撞飞了最前方三人，剧烈摇摆的车厢又横扫摆尾，让从后方包抄的几个也筋断骨折。只一策马，围堵之人竟去了大半！

&esp;&esp;然而此法再怎么威猛，也不过是“一击”罢了。马儿受惊，再难驾驭，已是疯狂嘶鸣，掀蹄乱踩，田恒分毫不差，拔刀斩断了横木，任那两匹马脱缰而出，横冲直撞。自己则在大车失了平衡的一瞬，扶着车辕跳下，一刀斩在了面前游侠颈间。

&esp;&esp;赤红的血浆喷涌而出，浸湿了衣襟。田恒却不停步，一剑又一剑清扫着场中敌人。原本共有十二人，如今又是车撞又是马惊，能站立的也不过个，还都是地痞恶少，对于田恒又有什么威胁？只几个呼吸，能威胁到自己的敌人，便尽数毙命刀下。田恒却不管那几个受伤惨叫的，而是快步走回车厢边，伸手到：“子苓，随吾返回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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