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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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夕颜拿起已经切开了的月饼看了看馅，是五丹仁，里面还有红襄和绿襄，她放下月饼拿起西瓜来咬了一口，沙沙甜甜的，香味长远，比自己吃过的什么早春红玉都要香甜得多，可能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化肥之类的东西吧。赵嬷嬷在一旁尽捡着葡萄吃。月亮渐渐各到中空，如玉盘般挂在灰蓝色的天空，皎洁的月光轻柔地洒在院子里的每个角落，洒在顾夕颜的脸上、衣上，让顾夕颜想起了香樟林的那个夜晚。不知不觉中，到夏国已经快两个月。虽然遇到了很多事，但好在还没有被人当成妖怪之类的东西给绑了起来……人是世界上最能适应环境的生物了，也不过短短的两个月而已，以前的生活好像是一场梦似的，渐渐地正在淡出自己的记忆……也许是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挂牵的人或事吧……顾夕颜站起来沐浴着月光朝空中挥了挥拳头，学着韩剧里的那些女主角们喊道：&ldo;加油，夕颜，加油，夕颜，人生短短数十载，有人还会因为喝水被咽死，最要紧的是要开心……&rdo;赵嬷嬷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望着她。顾夕颜回头朝赵嬷嬷笑了笑，清丽的面容在月光缓缓绽放，顾盼生辉，撩人心怀。赵嬷嬷只觉得胸中一动，脱口而出道：&ldo;二姑娘真像夫人。&rdo;顾夕颜知道赵嬷嬷嘴里的夫人是指她的生母连氏，好奇地问她：&ldo;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rdo;赵嬷嬷全身僵直，脸色在月光下白得像石膏，喃喃地说：&ldo;我，我们做下人的，怎么知道……&rdo;顾夕颜心中暗叹，只怕又是一个故事吧！她站起身来环盼四周。月光朦胧轻柔地静静泻在院子里，青石砖上像铺了一层银子似的闪闪发光，树脚下却落下参差的斑驳黑影。事情总是这样的，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有黑暗。她不再去追问，主动转移了话题：&ldo;我看这西瓜的味道好，这是哪里产的？&rdo;赵嬷嬷本是一个直性子的人，见顾夕颜不再追问，也恢得了平日的慡朗，两个人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月色渐盛，顾夕颜自从到了这个里后每天基本上都会读书到这个时候，现在生物钟苏舒了，她开始打起哈欠来，赵嬷嬷见状，趁机提出回屋休息，顾夕颜连连点头。回到屋里盥洗了一番，顾夕颜倒头就睡。赵嬷嬷吹了灯，收拾好东西，隔着窗户看到西边天空不时炸开一朵朵绚丽的烟火，知道这是方侯爷家要开始舞火龙了，去年也是她在家里守屋没有看成，事后只听到几个老姊妹说起当时的盛况，现在见了烟火，心里更觉得痒痒的，回头看见顾夕颜如白玉般的脸庞在月色下仿佛静谧的花安详，踌躇半晌，她还是带门而去。顾夕颜静静地躺在月光中，明丽、淡雅、柔和，如红菱般的嘴角轻弯，好像进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中。百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呆呆地凝视了半晌，蹑手蹑脚地开始在屋子里翻东西。顾夕颜突然翻了一个身子，被褥间窸窣的声音吓了百年一跳，他一回头，却看见桂官静静地站在顾夕颜的屋门前。明亮的月光照在他英俊的轮廓上，显得异常的棱角分明，眉宇间阴沉而抑郁。百年捂住心口，强笑着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桂官出去说话。两个人出了门站在顾夕颜屋前的台阶上。百年轻声道：&ldo;我一天也忍不下去了，我要走，就算是落得欢陵那样的下场……&rdo;桂官半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百年，静谧而忧郁。百年在桂官的目光下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声色俱厉地说：&ldo;我不像你……你今年十四岁了，已经开始发育了，他不会再要你待寝了……现在欢陵死了，只有我和树香了……我受不了，我真的再也受不了……&rdo;精致的五官扭曲得吓人。桂官轻轻地问：&ldo;你走，走到哪里去？你可别忘了，你没有户籍，没有钱……&rdo;百年全身颤抖着：&ldo;我不管，我死都不愿意呆在这里……&rdo;桂官轻轻地抬头望月亮，目光悲楚。百年含泪说了一声&ldo;谢谢&rdo;，又回到顾夕颜的屋子里开始翻箱倒柜。屋里突然一声幽幽的长叹：&ldo;这些衣裳你拿了有什么用，还要去当铺里当，人家一查就查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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