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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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婚是桃红色的，续弦是白色的。端娘这才落下一颗心来，可一想到顾夕颜那模模糊糊的描述，还是不由狠狠地在她肩膀上拧了一下：&ldo;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就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rdo;指责、呵斥、抱怨，却都透着浓浓的爱意。顾夕颜就咧开嘴傻傻地笑起来。墨菊已眼含泪水坐到炕沿边，按照顾夕颜原来的习惯给她打起辫子来。顾夕颜望着自己胸前的两条油光可鉴的麻花辫，想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知道为什么流下了眼泪。一直强忍着的墨菊这时再也忍不住了，跪在炕前伏在炕延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ldo;二姑娘，二姑娘，惠兰她，她……&rdo;顾夕颜就觉得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心咚咚地乱跳，一边去扶墨菊，一边急切地问道：&ldo;墨菊，你先别哭，惠兰她怎么了？&rdo;端娘就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道：&ldo;我们这一路从江南到晋地，也听到了不少事，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我听那个叫翠玉的小丫头说，你每天要睡到日上三篙才起来，有时候早饭都不吃？&rdo;顾夕颜就心虚地笑了笑。端娘冷冷地道：&ldo;这天也冷，先吃了早饭。吃了早饭我们再说道说道。&rdo;也是，反正现在大家已经重逢了，有什么事，等吃了早饭再说吧！翠玉和嫣红早已在檐下侯着了，听见顾夕颜叫，忙打了热水端了进去。顾夕颜正和她的ru娘、娘家时贴身的婢女坐在炕上说话，大家眼睛都红通通的。嫣红给顾夕颜肩上围了帕子，要服侍她洗脸，墨菊却道：&ldo;我来吧！&rdo;嫣红笑盈盈地递了帕子过去，道：&ldo;墨菊姐姐，如今可不能喊姑娘了，要喊太太了。&rdo;墨菊就友善地朝着嫣红点了点头。她服侍顾夕颜洗了脸，抹了香蜜。红玉指使着粗使的婆子抬了炕桌进来，夏晴、秋实两个挂了帷幄，拉了帘子，屋子里立刻亮敞起来。端娘望着顾夕颜，神色间一怔。那样子，完全就是虚火上升嘛！她突然间就有恼火。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国公爷可是过来人，怎么还把她淘得这么厉害！端娘不动声色，打量着屋子里的几个小丫头，就感觉到有道目光若有若无地瞅着自己。她装作低头去看炕桌上的菜，然后猛地回头去追捉那道目光，就看见那个叫翠玉的小姑娘神色紧张地低了头。端娘嘴角就浮起一个冷冷的笑意来。青鸟殷勤（中）在顾家的时候，顾夕颜是很随和的，三人重逢，大家的情绪有点激动，齐懋生又不在跟前，所以墨菊也好，端娘也好，都没有太多的讲究，顾夕颜略一坚持，两个人就和顾夕颜一起就围坐在了炕桌前。墨菊端着粥，迟疑道：&ldo;姑娘，这，这能吃吗？&rdo;顾夕颜笑道：&ldo;这是排骨黄豆粥，补气又养身，味道挺不错的！&rdo;墨菊就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顾夕颜满脸期待地道：&ldo;怎样？&rdo;&ldo;嗯，&rdo;墨菊犹豫了一会，小声地道：&ldo;还可以！&rdo;顾夕颜就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以墨菊的性格和处事风格，可以解释为&ldo;她很不喜欢&rdo;。她怏怏然地吩咐翠玉：&ldo;你给端姑姑和墨菊都换碗白粥吧！&rdo;然后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口，抱怨道：&ldo;就你觉得不好吃，大家都觉得不错！&rdo;墨菊就抿嘴一笑。端姑姑毫不留情地泼她的冷水：&ldo;怕是看你兴致高，不好说吧！&rdo;顾夕颜是被端姑姑训惯了，又知道她说的八成就是事实，就讪然地低了头去吃粥。翠玉就有些吃惊地望了端娘一眼。不过，还真被端姑姑说中了。这段时间，顾夕颜不停地调整着菜肴，有时候是鲁菜、有时候是东北菜、有时候是粤菜，八大菜系几乎涉及了个遍。其他菜系的菜还好说，这粤菜，不管是齐懋生还是厨子和红玉，都很难接受。当有一次顾夕颜问她们有没有牡蛎的时候，厨子竟然结结巴巴道：&ldo;太太，那是脏东西，怎么能吃！&rdo;顾夕颜煲的各式粥品就只有她自己吃。端姑姑的心事却不在这上头，她状似无意地道：&ldo;爷的早饭谁伺候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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