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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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芹耳连就响起了银铃般欢快的笑声。&ldo;大哥，大哥，你看，我踢得多高啊！&rdo;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穿着绿衣小袄的自己，扬着无忧无虑地笑脸，摆着手，扭着腰肢，有着鲜艳羽毛的毽子在脚间起起落落……手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把毽子捏在了手里。那边石嬷嬷已被那个楠木匣子引吸过去了：&ldo;这里面都装着些什么啊！&rdo;方少芹回过神来，正欲正言阻止，但石嬷嬷已把匣子打开了。两人望着匣子里的东西，都怔住了。是一件没有完成的绣活，绣的是个荷包，荷包的图样是寒梅凌雪，针角间隙不一，看得出手法很生疏，旁边还放着各式的绣线。突然间，方少芹眼中闪过了顾夕颜眨着眼睛的顽皮模样。就好像突然间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顾夕颜突然在方少芹心目中变得亲切生动起来。&ldo;嬷嬷快放好！&rdo;她有些急促地道，&ldo;既然收在角落，自然是不希望有人知道的。&rdo;石嬷嬷也明白过来，急急盖上了匣子放回了原处。方少芹嘱咐石嬷嬷：&ldo;切不可对人说。&rdo;石嬷嬷虽然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笑道：&ldo;真没有想到，少夫人的绣活……竟然连七、八岁的孩童也不如……&rdo;方少芹就笑而不答，随手就近从多宝格格子里抽出了两本书。一本是《十三郎》，一本是《糙庐诗集》，前者是一本清戏曲本，后者是熙照一位大诗人的诗集。她就把多宝格格子里的书都抽出来看了看。野史杂谈，诸子百家，地理文志，曲本唱词……五花八门的，有雅有俗。方少芹望着雉鸡牡丹绡纱屏风留白处依稀可见的红色的八步c黄有些发愣。顾夕颜，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在人面前，她循规蹈矩，温顺恭良却又处事圆滑，可瞧着这屋里的摆设，却以处处透着飞扬脱洒，不拘形迹……如果不是这样的相遇，两人之间，会不会又是另一种情景呢！方少芹唏嘘着，就听见外面传来轻轻的说话，语气非常恭敬。她忙朝着石嬷嬷递了一个眼色，两人七手八脚地把书收在了多宝格的格子里。方少芹就随手拿了一本书靠在了大迎枕上。她刚摆好姿势，顾夕颜就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进来。远远的，那女子就半蹲着行了一个福礼，道：&ldo;小女子贞娘，给大少奶奶请安了！&rdo;方少芹忙掀c黄起身，用疑惑的目光望着顾夕颜。顾夕颜就笑道给她们介绍：&ldo;这位贞娘，是红鸾的养娘。&rdo;富贵人家，都会请一个宫里出来的女官或是闻有贤名的女子担任女孩子的养娘，让她们跟着学规矩，学六艺，做一个合格的淑女。所以方少芹没有慢怠她，笑着朝她点了点头。贞娘抬起头来，方少芹就看见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她一怔。就想起了魏士英那双闪烁的眼睛。名同实异（五）那天，雨一直下，贞娘和方少芹见过礼后，大家就坐下来闲聊了几句，两人这才发现，原来她们都曾在江南红袖书院读过书，贞娘一听，神色间就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激动，反倒是方少芹，表情的有些冷淡。她们受的是一样的教育，谈诗论画，场面虽然不是十分的热烈，但也不至于出现没话说而显得冷清的场面，而且两人不约而同地不想让顾夕颜有受冷落的感觉，不时地制造机会把顾夕颜也拉到谈话的圈子里来，热烈也颇为亲昵。这让顾夕颜想起了以前的同事聚会。到了中午，齐懋生又让四平传话来，说有事，不回来吃午饭了，顾夕颜就趁机留了她们在梨园吃午饭。吃完午饭，贞娘就以红鸾需要人照顾为由告辞了，顾夕颜则和方少芹一左一右在歪在临窗的大炕上睡了一个午觉，午觉醒来，两人又一起去看了徐夫人。徐夫人看见她们两人联袂而来，颇有些意外。方少芹就笑道：&ldo;今天雨大，婶婶特意留了我在她那里歇了歇……&rdo;徐夫人就露出欣慰的笑容：&ldo;家和万事兴，你们这样，我看着，心里就舒服。&rdo;两个人陪着徐夫人说了一会话，花生胡同那边却有管事的嬷嬷找来了，说是齐毓之让人带了雨具接方少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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